遇见你,就花光了我所有的运气(三)

6

小沫第一次喝西瓜汁。开始还奇怪这红彤彤的东西是什么,轻抿一口,眼睛一亮。她“咕咚咕咚”干掉整杯,舔舔嘴边,扬起小手,表示还想要。

小沫老往公园跑,她最爱吹泡泡了。起风了,太阳下的泡泡,一个个得被晕染上梦幻的颜色。小沫追得不亦乐乎。

小沫真是典型处女座。在家里,小大人似的,会把衣物叠得工整。今天,去面馆吃完,她竟然把我们的凳子排成一条线才走。

小沫,小沫,还是小沫……

不善于表达情感的愣头赤木,在日记里,一笔一笔,笨拙记录着小沫的成长点滴。久了,这个理性至上的少年,内心柔腻如水。

赤木原本以为,和亲人决裂,不交朋友,顾自沉默的他,是不会被人理解的,却也未曾想过会为谁改变。一个人走自己的路,不听取家人的意见,不在意同侪压力,听起来,不也是一种很酷的活法么。

小沫出现,她的天真,将包裹着赤木的沉闷阴影,扯开一个口子,投入了些许欢愉的影子。如星星点缀黑夜那般。

赤木学着讲笑话逗她乐,研究小女孩喜欢的东西,和小沫一起赏花、观鸟、融入大自然,竟也渐渐开朗起来。世间尚存的温柔和暖意,也能多多少少体会到了。

只是,这种变化不关乎他人。赤木的笑脸,只在小沫面前绽放。他的世界的入场券,仅此她一人拥有。

7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三年后,赤木的家门口,又有一个陌生人到访。

这次,是个神色慌张的三十出头的女人,长款棕色大衣,黑色高腰裙,衬出她苗条的身段。她脸色疲惫,举止稍显局促,仍掩盖不了姣好的姿色。这人刚从一辆黑色轿车下来,司机在一旁守候。

“赤木,我要带小沫回去。”

说完,她便往屋里探,视线飘忽,搜寻小沫的身影。

赤木猜到她是谁,冷冷瞥了她一眼,作势关门送客。

第一天见到小沫,他是隐约有直觉的。小沫的眉眼太像他的父亲了,俊挺的鼻子,和那笑起来柔和的弧度。

女人急了,扒着大门,哭出声,“赤木,小沫不能再失去我。那一年,得知你父亲进了医院,生死未卜。我身无分文,没有工作,不得已把她送来。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赤木不理会她,狠狠吐出几个字,“休想带走小沫!”抛弃自己骨肉的人,有什么资格再来见她。

转头看,小沫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了,口中喃喃着“妈妈……”,却止步不前,迷茫得望着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正像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消失一样,她也对她的再次出现,感到害怕。

小沫情不自禁地挪到赤木身边,捏着他的衣角,怯怯的样子。

赤木一手抱起小沫,安抚着她。目送女人离去。

小沫别怕,哥哥会守护你一生。

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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