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蟥就是水蛭。我小时候跟它打过不少交道。
蚂蟥体长约一寸,稍扁多环,身体柔韧。平时泥、身、水相融,难以被人发现。喜食血液,不过它长时间不得饱餐一顿。种稻季节,当人们卷起裤管,白花花的腿脚迈进稻田的泥泞中,对蚂蟥而言,就像我们过年馋着欣赏饺子被丢进锅里一样吧。
稻农专注于劳作时,不易发现被蚂蟥粘上偷食血液。当腿脚某处隐隐作痛,从泥泞中拔出来看,蚂蟥已吸附于某处皮肤上。再加上它又湿又滑,用手拉它,吸力强劲,拉不下来。它实在太享受这梦寐以求的大餐,却不知这基本是它的最后一餐。
对付这种情况的妙法是用力一巴掌拍上去,蚂蟥受疼身体缩成一团,自然就松口掉了下来。有的稻农会把它捡起来,扔出稻田之外,继续干活;有的稻农,尤其是小孩子,则会找一根签子,放在它的尾部,再把它从头部往尾部方向一撸,蚂蟥就从内向外被翻过来了。最后,把签子插在田埂上,烈日曝晒。蚂蟥怎禁这酷刑,不一会儿就会作古,变成一具干枯的尸体。
如果遇上过于专注,或者神经大条的稻农,这执着的蚂蟥就会咬破皮肤,钻进血管里面去的。这时就得及时救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这也没难倒伟大的劳动人民。据说回家请主妇伴着韭菜、葱花炒上一个鸡蛋,放在血管被咬开的地方,蚂蟥闻着香味儿,自己就回游出来了。不过这回等待它的,只怕是乱刀分尸了。
至于蚂蟥浸入身体没有被发现会怎样,虽然没有遇到过,但由此倒引出一个传说来。
有个爱喝生水的妇人,经常头痒难耐,只能用很烫的水洗头才能缓解,所以一天到晚总在洗头。直到有一天,她实在受不了这奇痒,就双手用力抓自己的头发。这一抓就连着把头皮给揭了下来,隐隐血流中,爬出了好多蚂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