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进口一瞬间有点烫嘴，烫得他悄悄吐了一些回到茶杯中。这个小举动还是被她看见了，她向他翻了一个白眼。他苦笑一下，结婚十年，无论他干什么，她都知道。可是他也知道，这种总被人抓到的感觉很快就要没有了。今天，他们两个坐在民政局十年前照相的房间里，不过这次他们要拍的是离婚照。
正当他心中暗暗吐槽怎么民政局十年也不改变一下房间的摆设，就被工作人员叫到去拍照，他一脸不情愿的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摸了一下一周没刮，然后疯长出来的胡子，他又瞥见她的白眼。“看来是彻底被讨厌了呢。”他呐呐自语。
他们考上同一间大学，然后成为情侣，毕业后也没有任何争议就留在这个城市生活工作。顺利得让他以为自己的人生按了快进键，两年后他们的儿子出生，一家人成了他们亲朋好友艳羡的对象。他本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到老死的那天，可是一次公司裁员，他失业了，整整一年他都没有选择去找工作。而她从忍受到争吵，再到最后说要离开，也是用了一年的时间。
“好的，看镜头。”摄影师的话打断了他的回忆，可他目光没有停留在镜头上，反而看到桌面上的茶水，它是他们出门时候她泡的，他有低血糖，她总是在早上给他泡一杯甜茶。即使今天这种日子她也没忘。摄影大叔摇摇头说：“第一次看见人过来这里拍这种照片还笑的，小伙子你可以的。”她听到后，转头看向他，他对着她讪笑了一下，得到依然是一个白眼。
在大学，他们是郎才女貌的典范，他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开始自己渐渐变得爱混吃等死地过日子，有时翻阅大学时的照片，他都觉得照片那个意气风发的人好陌生。待在家中一年里他怨恨过自己，，但一次又一次被拒后，他爱上酒精这一种东西。失去了的是她耐心。
虽然人多得惊人，但他们依然很快办好了手续，走出大门，她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愣了一下，微笑着向她挥挥手。手里拿着她泡的茶，一想到以后再没有她泡的茶，不由得想起昨晚的难过。白鸟掠过天空，他知道还是失去了她。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转身离去时候，他从玻璃门看到哭泣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