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所见所闻。

在镇上走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小时候母亲带我去过的那些服装店,找到一家居然是女装店,又回到了那个写着童装的服装广场,一看牌子赫然写着一楼女装、二楼男装、童装。门口的桂花树挡住了视野,导致我只看到了童装两个字,还记得之前有人给我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要在一楼放女装,想不起来了,这些都是营销模式。我上楼去看了一下长裤,并没有喜欢的款式,在仅有的几排货架上挑出一条,店员让我去试一下,我进试衣间穿上就感觉不舒服,收腿的裤子我不喜欢,又挑了一条,穿着有点小,问还有大一点的没有,店员说没有了,就这个吧!穿上裤子从服装店出来,下一步就是买点礼品去外婆家了。

把镇上的超市都逛完了,想买点新鲜的水果,走进最后一家超市,超市里面在装修,店员好多都聚在门口,工人从门口的面包车上卸瓷砖运进去,四层瓷砖压在斗车上,左右轮胎气不足都瘪下去了,右边稍微严重一点,要是有个打气筒给它打打气该多好,轮胎气不足拉着重。有两个店员在斗车后面推,拉着速度挺快的,从瓷砖地到里面有个小坎,铺满了沙子,我担心斗车经过会不会把轮胎压坏,毕竟气不足两边轮廓会压到轮胎。

哎,又瞎操心。我往超市深处走去,右边房间就是买水果的地方,还有蔬菜,猪肉,冻货,鱼等,有一个小斜坡连接着,斜坡处的瓷砖是反过来贴的,这比在瓷砖上面划道道防滑的多。

在买水果的地方有一个店员在挑选蔬菜,嘴里发着牢骚:

“菜都烂完了,到处湿漉漉的”

“一天到晚到处跑,国人的活都不干好。”

我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好水果,最后在西瓜面前考虑了好久,我害怕买西瓜,买回去要是白的怎么办,不甜怎么办?

最后拿了那个大的,去找店员打秤时,经过店员刚刚挑选蔬菜的地方,蔬菜还算新鲜不是很烂。

拿着西瓜,秤了几斤零食,拿了一件牛奶,来到收银台,门口除了收银员和两个推斗车的店员,其他人都在闲聊。花了一百六,要是买酒的话肯定不止花这么多,今年外公胃穿孔住院了一个月,医生嘱咐不能喝酒了,所以就没有买酒。

从超市出来往邮政银行旁边走去,到哪里找个摩托车,银行门口有三个拉客的摩托车,中间那辆有人坐走了。余下的两辆,一个是老头,另一个是个中年人,老头离我近,我走过去问:“罗家坪走不走?”我希望他说那个高头我开不上去。这样我就可以理所应当的去找中年人了。

老头说:“走,你到哪?”

“罗家坪,好多钱?”

“十块。”

“到哪了还要上去,就是那个小学上头。”

老头思考了一下,没有明白我说的是哪。

也是,小学已经拆了好多年了,不知道也正常。我又补充道:“罗家坪那不是有个岔路口吗?从那上去。”

“哦,你说的是大垭口哦。”

“嗯,就是那,好多钱?”想起来了,那个地方叫大垭口。

“到那里要十五哦。”

谈好价钱就出发了,老头看出了我的担心,说:“你莫担心,我跑的慢。”

行驶了一公里左右,老人开口道:“阳桥的王生福认识吗?前段时间死了,出车祸。”

“不认识。”

“你哪人?”

“龙门的。”

老人自顾自的说:“坐摩托跟一个大货车撞了,当时就死了,不晓得是大货车跑快了,还是摩托车跑快了,车都撞烂完了,你说该有好快。”

“嗯……”我并不知道出车祸的是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摩托车转入支路,进去有个石场,水泥路被大车压了很多裂口。

老头:“这条路被大车压烂完了,才修没得几年。”

我:“比以前的泥巴路还是要好一点。”

“那肯定勒,以前下雨,那个b黄泥巴,惯家伙。”

路过第二个石场,刚修路时,这个石场的那一段路没有铺水泥,还记得当年舅舅和姨夫开车经过这段路时,舅舅在前面开,上水泥路时熄了火,姨夫说:“我这个车马力大,不管怎样都不会熄火。”

老人说:“这个地方搭(摔)了好多人哦,我看到的就好多个。”

“这个我晓得,以前没铺水泥。”

“又是黄泥巴,又是露出来的石头包包,下雨哒惯的很。”

走过一个弯路,老人又开口说:“修这个路的时候,xx不让修,直接躺在路中间,后面给他低保、医保下了,好了,可以修了。”

盘山公路又抖又急,老人过弯道速度很慢,一路上都是二挡,弯道处靠外边匀速驶过。

我坐在后面还是很紧张的,路况稍微好一点后,老人速度也加快了,我挪了挪屁股,让我坐的舒服一点,仪表盘上显示四挡。

我在车上想着摩托车换挡的事情:刚学摩托车的时候,同学告诉我,一档起步,低档爬坡,高档跑的快。望着眼前的这个老人,年龄虽然大,骑车换挡的事情却挺清楚。想远了,别人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开车了,还不清楚换挡吗?

到了岔路口,迎面来了一辆摩托车,老人拐上山,路窄,弯多又急,迎面过来的摩托车也跟着拐进来了,就跟在老人后面,我想老人应该放慢速度让后面的摩托车先走,毕竟人家年轻,还没有载人。但是老人并没有减速的意思,几个急弯一过,老人调到了三挡,速度越来越快,我有点担心,提醒老人:“慢点,慢点,不着急。”老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减速的意思,一直上到弯道少一点的路段,回头看,后面的摩托车已经拉开了三百米了,老人应该也发现了,档位又调到了二挡。到一个弯道处,老人说:“这个地方他们重新铺了一层水泥,开始只有十公分,那得行吗?这一节路他们是亏了。看到没得,那有个棱棱。”

我知道那个棱棱,我之前还以为是做的排水沟。

过了弯,老人说:“到了没?”

“过了前面就到了。”

“你那个屋的?”

“xxx屋的,刚从外头回来,上去看看。”

“他屋的哦,那我认得到,十七岁就跟他一起挖煤炭,挖了二十几年。”

到了,外婆家门紧闭,好像没有在家,老人说:“没在屋的,是不是在下头带娃儿,现在也放假了啊,你打个电话。”

“嗯,没得事,在门口等一会就是。”

微信付了钱,我提着买的东西到门口,推了推门,门开了,侧屋有人在看电视,我对外面说:“有人在屋地。”

“……”老人说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骑着摩托车走了。

屋内有两个人在看电视,看样子岁数不小,舅舅和舅妈?应该不是,他们都在外地打工,我拍了拍门口坐着的肩膀,他们回头看我,“江涛,宇儿。”

“锐哥哥,锐哥哥。”

“奶奶,奶奶,锐哥哥来了。”

外婆从卧室里出来,一会,外公也从卧室走了出来,他们从我记事起就分居了。

然后问了我好多问题。

“一家收了好多人钱?”“不知道。”

“埋在哪的?”“二姨他们屋旁边。”

“那个地花了钱的嘛?”“嗯,一家花了三千。”

“那地皮就花了九千块?”我一听外婆理解错了,我爸三兄弟一家三千就是九千,但是地皮只占了两家,所以是六千。我赶忙解释:“六千,伯伯屋的和大爷爷屋的各三千。”这些都是我听妈和爸聊天的时候知道的。

外婆:“我就说嘛,那个地囊个可能不要钱白给他们。”

“不是的,他们没有要钱,是我爸他们拿的三千块钱过去的。”

外婆自言自语:“国人送过去的,哦。”

“两晚上花了好多钱?”外公问我,我记得昨天晚上父亲母亲算账时说过:“算起来,一个人办要十万块钱勒。”我说“十万。”

后面又问了我好多我不知道的问题,外婆也看出来我不知道,就不在问了。

我到侧屋和江涛他们看电视。

“你们每天都是看电视?不出去逛逛?”

宇:“不看电视还能干嘛?”

涛:“都逛高了。”

“写作业吗?”

他们同时喊到:“毕业班没得作业。”

“你们都毕业了?”我指着宇儿说:“你小学毕业?”

“嗯,我哥哥初中毕业?”

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你上初中,你哥哥上高中啦!”

宇:“嗯。”

我陷入了回忆,两年前我离开家的时候他们两个都还是小孩子,两年不见一个上了初中,一个上了高中,时间过的真快啊。

宇:“豪哥哥呢?”

我:“他还在学校军训,没回来。”

电视上播放的是个爱情剧,叫《我凭本事单身》,遇到一个片段,江涛疑惑没有看懂,宇儿给江涛解说,看电视的途中,宇儿还出去烧了一壶水,给我泡了一杯茶。听过一句话没有:男人致死是少年。所以女孩永远比男孩成熟,真是这样,从点点滴滴就可以看出来。

中午吃饭,外公还是跟以前一样,要喝半杯白酒,就算医生说过外公不能再抽烟喝酒都没有用,吃完饭,又坐到电视前看电视,我实在坐不住了,起身想去右边山坡上看看,我刚到时看到山坡哪里公路上有两只猫。

“走,出去走走。”我对着他们两兄妹说。

“走,走。”

到门口,他们想去左边,我想去右边。

我问:“去那边干什么?”

“那边有三个亭子。”

“我知道,我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在路边。”

被亭子打动了,往左边走,一路走下去,江涛和宇儿都在说他们食堂的饭菜贵,还不好吃。

涛:“中午三块的菜,到晚上就变成五块了。”

“十个饺子要五块钱,还有一种饼,里面有那种碎肉的,要三块钱,好吃是好吃,就是贵死了。”

“你说的是肉夹馍吧!”

“嗯,她们有一次出去旅游差点没有吃上饭。”

宇:“吃到了,在教室食堂吃的。”

涛:“那时最后啥。”

宇:“教室食堂的菜好好哦。”

我:“江涛,你多大了?”

涛:“十五,户口本还小一些。”

“你妹妹小你几岁?”

涛“小两岁。”

“你读高中,你妹妹读初中。”他们两兄妹又吵起来了。

我在脑海里琢磨着这件事,我和我弟弟相差六岁,我上初中时,他小学,我高中,他初中,我大学,他高中,我毕业,他大学,一直就这样岔开了,有什么事情也不能相互照应,最好还是两个人年纪差不多大,一起读书,一起毕业,这样比较好,这就需要父母生完第一胎赶紧生第二胎。

看着他们两,岁数相差不大,可跟我和弟弟的经历是如此的相似,当然这些事情我不会告诉他们,等他们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走到了亭子处,以前的田地现在全种的桃子树,往山上修了一条两米宽的水泥路,通到上面的茶山,茶山的茶树全改种了桃子树,树上套了袋子,里面的桃子都烂了。可能是雨水太多了。越往上走,视野越开阔,刚刚下过雨的天空,空气新鲜,远方的山峰起了雾,朦朦胧胧的,犹如仙境。

宇儿到处找桃子摘,不过都坏掉了,找了一路一个也没能找到。

到了山上的一个亭子处,水泥路就到头了,山上有好多新装的电线杆,比旧的电线杆粗和高。在亭子处拍了几张照片后,就准备走了。

涛:“我记得可以从这里绕下去。”

涛带着我们从一个沟渠边往下走,两边长满了野草,偶尔还有刺,这一山的桃子树不知道是谁承包的,树下种了中药材,树上的果子都套了袋子。

“这个袋子是谁套的?”只要知道是谁涛的袋子就大概知道这片果树是谁承包的了。

“雇的工人套的。”

“政府的工程。”

那就好说了,别说这一山,再来几山都没得问题。

从水渠下来有石头砌成的梯步,看来这条路确实可以下山,出了茶山来到公路,这时候我们的位置在半山腰。

宇儿:“都下来了,肯定要去做点什么。”

我知道他们想去小店买吃的。

路上,宇儿在找哥哥借钱,她没带。

到了商店买了东西,宇儿坚持要自己付钱。

回到外婆家,已经是晚上,吃晚饭,外公照常喝了半杯酒。晚上睡觉时,江涛拿着他的毕业照给我看,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就准备回家去了,叫外婆去我们家玩一玩,外婆说:“你奶奶死了我们都没有去,现在去别个说。”知道外婆不会去了,就叫外公,“外公,下去玩一哈嘛。”外公没有说话,“下去玩一哈嘛。”还是没有说话,应该是不想去吧!

外婆:“去玩茉莉了,他喜欢乱说。”

“去玩一哈,在屋头又没得事做。”我想问一问他去不去,去就走,不去我就回去了。

“换衣服下去玩一哈。”

外公终于说话了:“要得,我就是想下去玩一哈。”

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得到准线了,等外公换好衣服,外婆叫了一个摩托车,坐上摩托车我们就下去了,外公坐中间,我坐后面。一路上外公和司机一直在说话,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说拉电线的事情。

先修的电线杆还在装线,有一个地方是一个凹槽,要从一边山头拉电线到另一边山头。

外公:“他们这些拉电线的厉害,一在杆子上一站就是一天。”

司机:“是厉害嘛,现在都是机械化的,电线都是拿一根索索用飞机拉过去的,哪天拉线我在这看到的。”

外公:“飞机拉的吗?人拉的话要十几个人才拉的过去。”

司机:“那是嘛,没得十几个人拉不动。现在一个机器就拉过去了,飞机把绳子拉过去套啊机器上,电一开就拉过去了。”

外公:“往年子……。”

……

以下是我道听图说。

“一个月退休工资四千,死了还有补20个月的工资,安葬费20000,一共十万块钱。”

“那怎么能耽搁,过去一天一千块。”

“在重庆买了一套房子,巫溪买了一套房子。”

“我屋头有四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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