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该是一个已“死”之人,出生的一开始就是灾难。
昏睡入死灭,并不需要太多惊险:原生家庭,环境,天赋,引导。有的人生之初就是睡着的,若是入死灭,也是时间走过它应该走的路而已。
各个时间段,同一起点的人,都已掩埋黄土。原生环境原生资源一天24小时不间断的追杀,我不过仅存的幸存者而已。其实出身在这样的环境里原本走的路就应该像我父母那辈人一样出生一开始就是昏睡着的,慢慢在铁笼子里浸入死灭,走一生一世以生存为目的的生活。但好像我从来没有能量去改变我的生活,就像我如果选择了理科,现在早就成了废人。
我没有这样的能量,许是不甘,甚至是仇恨给了我这样的能量。很多年极端的环境反而成就了我。但也有弊端,那种极端的能量给人的后遗症就是会使一个人消化不了很多的负面能量,这种能量从漆黑的根源而来,越积越多,直到会把我拖垮拖死。
从这一点看我本来也是要完蛋的。命运的利刃又一次抵向咽喉,渗出了殷红的不甘。
如果说高中我学历史学是一种极端化力量在推动,那我在大学的文学的推动力就是一种温和的力量,三年中我一直渴望用极端化的力量去获取更极端的武器继而去杀死我原先的负能量,即挑战外来的对手,但其实用力越大之前的负重反而越多,对手无穷无尽,越不容易抵消之前的负面能量。但文学给了我另一种温和的力量,让我中和,宽恕之前的尖锐。我不再倾尽全力去摧毁。那些好的,不好的,都是我,我在慢慢控制之前累赘我的东西,直到我完全掌控,暗色的物质会让我在文学解析和创作人性方面得到超越我年龄的力量,那是平常人不容易挖掘的宝藏。倘如学者做学问不过做穿一张纸,我们这样从冷漠的惨白中领悟到的,则可以打穿地壳。一切都将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我早该是掩埋黄土之人,却一直“活”到现在,本就是一种机缘巧合,一种冥冥的选择。我本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