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十六

初中的那段时光,真的非常清苦,那时普遍家庭也没什么钱。

在学校住校,一个星期回去一次,住的还是两个人一床,窄窄的不知道有没有一米宽的下铺,周天下午回学校,带着家里准备的干粮,一般都是烙馍加一大罐头瓶的咸菜,咸菜就家里腌制的萝卜干或臭盐豆,一吃就吃一周,家里给五块钱,可以打个汤就着吃。

一般两三天,最多不超过四天的时候,家里带去的烙饼已经发霉了,或者干的跟个石片子一样,发霉的馍也舍不得丢,把霉的地方掰开去除,继续吃,烙馍干裂就放在热水里泡着吃。

冬天尤其受罪,接瓶热水还得靠抢,吃饭冻的鼻涕眼泪一把抓,尤其羡慕那种家里有点零用钱给的够多的女同学,她每次到了周三周四的时候,就去学校食堂打米线喝,热腾腾的米线加上油汪汪的辣椒,太香了,太刺激味蕾了,有的女同学就对那个女生说,你把米线吃完,汤水留给她喝,那个女生就把汤给她喝干净了。

那个女生每次都打米线喝,回来的时候总得编个理由,不是感冒了,就是嗓子不舒服,可能看到我们都在啃干馍,吃咸菜,她在吃好吃的,不好意思吧。

有一次我把泡好的五毛钱方便面放在床头,一个同学不小心给我把碗弄翻了,面豁了床上一小片,那个同学一个劲的道歉,我还是非常生气,那可是我的早饭,事后她赔偿我五毛钱,我也就拿着了,我把面用手抓在碗里,舍不得倒掉,捡出里面夹杂的头发,用热水冲了几遍,还是吃掉了,哎,穷呐,肚子又饿,没办法。

班里有的男同学跟我们班主任搭伙吃饭的,他妈每个星期给班主任50块钱,一天早上不知道他怎么生气了,班主任煮好的方便面,他都不吃,就去班里上课了,老师还特意追了过去,让他回去吃饭,他就死活不愿意去吃,当时我就在想,多好的伙食啊,煮好的方便面多香呐,要是我,天大的事,也没有吃饭重要。

每周三或周四,学校允许家里人送菜送饭,同学们都可高兴了,因为这时也是改善伙食的时候,家里会带一些新做的新鲜菜来,有的人家还会带肉,我妈总是带点面条子,蔬菜,大饼一类的,关键她还很喜欢溜门子,常常都上晚自习了,她骑着自行车来了,面条都坨成面球了,每次她来的晚,我都非常生气,训斥她一番,我同学看到让我对我妈好点,不要这样凶她,哎,也许是青春期吧,就是火大,来那么晚,面都成啥样了,我跟我妹一人分一坨,把它吃掉了。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吃的也不缺了,却经常饿着自己,减肥呐,太胖了穿衣服不好看,每顿剩下的饭菜一边丢在垃圾桶,一边喊着好浪费好浪费,可又没有猪,没有吃剩菜剩饭的猪呐。

老家那边养猪,吃剩的东西都倒给猪吃,可城里房子屁大点,又是楼房,怎么可能给你养猪,所以只能浪费,还是得少做,吃多少做多少,少浪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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