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着身,挑拣着纸箱里小的,或有些疤痕的梨子,五六个,装在袋子里,笑眯眯地递过来:别人送的,吃不完,你拿去吃吧。
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心里翻腾着,面上却是笑笑地,谢着接过来。
少时,母亲每送别人什么,总是挑好一些俊一些干净一些的送,尤是觉心意不足。
家境陷落时,母亲父亲贩菜卖菜总把菜择得净净地,捆得齐整整,我们总是吃那些挑剩下的或卖剩下的蔫蔫的不好看的菜。
有时,邻居们会笑话我的父母亲这样做。他们认为好的应该留自己,不好的给别人,才是正道。
我们一直在这样的家教里成长,不知是喜还是悲。
满座衣冠,接下那挑拣来的梨子,暗笑几年交往,终是抵不过那几只梨来得彻底通透。
也是宴宴,也是高谈,也是胜雪衣冠,只是,从此,不再感念。
耐何明月。
只照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