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向陛下进言的人都说:“现在天下已经安定了,已经大治了。”我认为还没有达到这种境地。那些说天下已安已治的人,不是愚蠢无知,就是阿谀奉承,都不是真正了解什么是治乱大道的人。“夫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燃,因谓之安,方今之势,何以异此!”
绛侯周勃被人举报图谋造反而被逮捕下狱,但直到最后也没有坐实,汉文帝被他的老母亲薄太后扔了帽子打他的脸,周勃发出了“吾尝将百万军,然安知狱吏之贵乎”的感叹,已不再受汉文帝重用而被任命为梁怀王太傅的贾谊,也就此事向文帝上了长篇大论,以讽劝文帝。这就是《治安策》。在这篇策论里,贾谊还兼论了中央与地方、汉庭与匈奴、社会各阶层之间的矛盾,并提出了一些对策。文帝还是采纳了他的建议,开始“养臣下有节”,大臣犯了罪,自己自觉去自裁,朝廷不再处以斩刑。这实际也是践行了孔子提出了“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的理念,《论语》原文是: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贾谊还有一篇著名的《过秦论》,司马光没有把它收入《资治通鉴》,但我们在前几回已经提到过。
《治安策》这篇文章很长,言辞也很不客气,很难得汉文帝能够耐着性子看完。我们也当一回汉文帝,耐着性子把它读完吧,看看贾谊到底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