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住在绵延的毛乌素沙漠周边,每到春季,风沙总是张狂的不得了,干燥的气候让衣服和皮肤总是有点不和,带了静电的头发也倔强的飘在半空,一副特立独行的样子,干燥的皮肤被吹得黝黑,捋顺头发的瞬间,一粒沙就眯了眼......。我是极其讨厌那样的天气的,儿时风大沙多的记忆,让我自幼不喜欢玩儿沙。
沙漠,一片缺少生机的土地。印象里的沙漠,溪流会在其中迷失,花朵在其中凋谢。在之前,连绵起伏的沙丘和漫漫黄沙,绝对不是我眼里的风景,我也从未敢想象像三毛一样在沙漠里生活很久,更不曾想到沙漠的生活也能如此美好。年幼时内心深处,我极想尽快逃离这样的环境。如今,亿利的防沙、固沙、绿沙工作成效显著,我逃离沙漠的想法已实现,每次返乡探亲,竟然觉得一路“大漠孤烟直”的风景是那么的壮观。却也不曾想,在我和故乡亲人一次次的目送、离别之后,那儿竟成了我忘不掉的童年记忆,抹不去的乡愁,回不去的家。
撒哈拉,三毛前世回忆似的乡愁。去撒哈拉,于三毛是表面倔强而内心浪漫的事情。“在沙漠中,无穷无尽波浪起伏的沙漠才是大地的真正主人,而人,生存在这,只不过是拌在沙里的小石子罢了。”当我想到用“噪”来形容身处沙漠的心情时,三毛却在风沙肆虐的小屋中或读书,或讲学,或治病救人,清静而充实。当荷西在铁矿厂上班的时候,她就在家里打理着简单的没有一件像样家具的家,有空的时候用文字记录身边的人和事,打理着简约的家,拨弄着拾来的物件,她把单调的日子过得如此有生气。
三毛,善良,纯真,率性,热爱生活的女子。她在横四步直五步的房子里,伴着如泣如诉的风沙声,用精益求精的心情过着日子:旧的汽车外胎做成鸟巢一样的坐垫,深绿色的大水瓶插一丛怒放的野地荆棘,给不同的汽水瓶涂上印第安人似的色彩和图案;她在沙漠的路上总忍不住停下来捎赶路的人去目的地,哪怕会绕路,她也毫不犹豫,因为她记得自己曾经在公路上搭便车,吹风淋雨,眼巴巴地渴望有人能停下来载她的日子;她总是热心地把家里为数不多的食物、水分给更需要的人,她不求回报地借无数的东西给撒哈拉威邻居们,却感动于一个穷的连身体都不属于自己的哑奴的感恩回报,在西班牙殖民地上向公然允许的蓄奴制叫板。有人说,三毛是路过尘世的天使,扬扬一袖风尘,就奔走出满地繁华。我也甚是佩服这样的女子:住在一望无垠、寸草不生的沙漠,心却藏着一片绿洲,看出了满眸的妩媚,把日子过得繁花似锦。
人真是奇怪,生活中似乎总需要一面“镜子”来更加清楚的认识自己,而有时候,人,又是最怕认识自己的动物。合上《撒哈拉的故事》,抛开三毛再看眼前的日子:太多的人们似乎都在努力追求大房子、好车子,追求穿品牌、吃特色,富养着一具身体,心却忘了清贫时的简单,困难时的援助,无奈时的理解,分享时的快乐,真诚时的感动。想到荒芜,内心泛起一阵恐慌,因为成长的过程中,我们真的似乎遗失了很多人性本来的美好,不自觉的沦为生活经验的囚徒,刻板且狭隘地在自己的世界里很自我地活着。殊不知,比起身体,我们真正该富养的是一颗心,当心纯粹了,富裕了,世界远比我们现在看到的多姿多彩,有趣。
幸福溢满,我来不及悲伤。愿我们在有生之日做一个真诚的人,不放弃对生活的热爱和执着,不要活成标准答案;愿每一个人内心深处都存一片绿洲,开一地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