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情》第二章 延寿庵

兰兰由一个小和尚领路,向尼姑庵进发。峨眉山风景甲天下,地势陡峭,古木参天,浓荫叠嶂,气候宜人。兰兰因和瑞雪离别难过,顾不上欣赏沿途美景,跟着小和尚过桥爬坡,踉踉跄跄,好不容易见到一座青砖建筑,两扇黑漆大门紧闭,门上是一红色横匾,上面三个鎏金正楷:“延寿庵”。

小和尚上前扣门半晌,才听里面有女人娇声问:“来者何人?”小和尚道:“正深长老处来的。”黑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站着一个俏丽的年轻带发女尼。“小四儿,你又来干嘛?是不是想姐姐了?”兰兰这才知道这小和尚名叫小四儿。小和尚红了脸,唱个喏道:“又来烦扰花容姐姐,今日有一正事,正深长老差我送一小姐到你处,拜你家庵主为师,学习武功。”那花容是何等眼尖之人,一双风流眼早就瞥见兰兰,“这么细皮嫩肉的,吃得了咱家这种苦?她会干什么活儿啊?我们这儿可不要白吃饭的。”兰兰从未和这等人打过交道,一时语塞。小四儿打圆场道:“人到哪儿说哪儿,扫地,劈柴,生火,做饭。多了个帮手不是。烦姐姐让我们进去见了师太再做打算。”花容从头到脚又把兰兰打量一遍,不情愿地放他们进去。“在大厅上等着,我去禀报。”小四儿和兰兰在大厅站立了约摸两个时辰。才见花容款款出来,“师太今儿练功累了,叫新来的人到西厢房先歇息,四儿,你就先回去吧!”四儿拔腿往外走,花容追上去,浪声道:“秃驴跑那么快干嘛?又没人要吃你。”四儿止住脚,眼睛向周遭一扫,料没人注意他们,张张嘴,欲言又止,花容浪笑道:“有话快说,有屁就放,扭捏个什么劲儿!”四儿咳嗽一声,壮了壮胆儿,“姐姐,你是一等一的人物,只是看到有超过你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儿。”四儿话音没落,头上吧唧挨了一掌,“那定是个狐狸精,连你这木头旮瘩都上钩啦!”四儿摸着头:“多谢姐姐疼我,给我挠痒,不然我还不得成了王八,头进了脖子。”花容被他逗笑,抬脚踹他屁股,四儿顺势出了庵门,往回路走去。

花容恋恋不舍地放走了四儿,转身回厅,正色对呆立的兰兰道:“别傻站着,跟我来!”兰兰随她来到一间厢房,除了一块旧门板当床什么都没有。“明天五更起床,整个儿寺院要扫干净,然后去厨房听使唤。”花容言毕看都不看兰兰,把门重重一摔,拂袖而去。

兰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正六神无主,听见有人轻轻叩门。

“谁?”兰兰一惊。

“我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有人细声细气 。兰兰想:“必是和我有同等遭遇之人。待把门打开,眼前竟是个俊俏后生。没等兰兰喊叫,那人一手捂住兰兰的嘴,一手扯下头巾。“别怕,我也是女孩。”兰兰朝她胸上瞥了一眼,得到印证,这才放下心来。 “你是何人?又为何找我。”“我叫灵芝 ,被母亲送到这儿习武,看那贱人一直刁难人,特过来慰问一下。”“你是你母亲亲自送来的?”“是的。我母亲和孤毒师太是朋友,长年的施主。那小贱人不敢欺负我。”灵芝皱眉道:“看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怎么落魄至此?”“我本中原人士,因千年大魔王杀了我朝皇帝,篡夺了政权。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我家破人亡,流落蜀国。准备学好武功,回去报仇血恨。”

灵芝抱了些被物给兰兰,“你将就睡吧,我先回屋了。”

四儿回到灵隐寺见了正深方丈和端木瑞雪,说兰兰在延寿庵已安顿下来,只是还没见到师太。“从明天起,你就跟众人与我一起习武吧!”方丈对瑞雪道,瑞雪倒地叩首:“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并谢师父搭救之恩。”

瑞雪躺在床上,惦记着兰兰,想着国破家亡,翻来覆去,一夜竟不曾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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