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秋风停在了你的发梢
在红红的夕阳肩上
你注视着树叶清晰的脉搏
她翩翩的应声而落
你沉默倾听着那一声驼铃
象一封古早的信
你转过了身深锁上了门
再无人相问
那一片白衣飘飘的年代
(一)
那年我们大学同班,他长的仪表堂堂,说话风趣幽默,周围不乏爱慕之人。我也早有耳闻,他的女友视他为私人物品,她不认识的女孩都不许跟他接触,所以我们同学一年,交集聊聊无几,再次分科,我们又为同班,或许这就是我们躲不过的宿命吧,那天来校晚了,去自习时,教室只剩下他旁边那个位置,于是我上前坐下,相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临下课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我们都没拿伞,他像极了那时女孩心目中的流川枫,花泽类,随手把自己的白风衣扔给了我就走了,于是就有了还衣服,如此一来二去就熟了。那时,我爱笑他爱逗,身边又多了几个死党,我们一行六人,一起溜冰,一起KTV,一起跳兔子舞,一起组织茶话会,一起上课下课,校园生活过的无比丰富多彩。(如果故事到此为止多好)
(二)
暑假,我失恋了,他打电话让我返校,我说不去,我要看书备考。他和同桌放心不下来看我,那天我们三人一行伫立在汉武帝刘彻的陵墓上,看着远处的农田屋舍,谈论着关于理想,关于奋斗的话题。临走时他用关切的语气说“你瘦了,多吃饭。”我笑声,说“有吗?”回去后qq留言闪着头像,是他发来的——“不就失个恋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有我呢,以前不告诉你是怕你有心里负担,怕你拒绝我,我爱你很久了,这一年里每晚跟着你身后送你回宿舍是我无声的告白,你减肥不吃饭,我买了水果让你同桌说是她给你买的,你喜欢陈楚生,于是我就没日没夜的练吉他谱,当着给全班同学面谈给你听《有没有人能告诉你》,我的MP3里全是你喜欢的歌,你生了传染病被隔离,我就给你发短信陪你,你还嫌短信费贵不理我,你喜欢吃鱼,我就隔断时间请大家吃鱼……所以,即使你失恋了,我依然陪你。”
丘比特的箭怎么乱射了?我一脸懵懂(他有女朋友),所以一直把他跟我的关系定位到纯同学友谊,直至看到留言我都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发错了?问他,“你给谁表白呢?”气的他直骂我,“你是真笨还是假笨?”同时在屏幕上打出了我的名字,我整个人懵了!
(三)
再回学校,是大学最后一年了,人人内心彷徨,惆怅,不知未来将何去何从,所以对于儿女私情,我就全当那天做了一场梦不去触及,不去回想,依然是每晚我走前面,他在身后,直至我进宿舍他才转身,唯一不同的是教室外边频频传出他跟女朋友的吵架声,女方歇斯底里的哭泣声……我内心更多是五味杂陈不是滋味,心理暗自祈祷别是因为我吵架就好!
随着毕业临近,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奔波着,校园里每天天不亮就在上演着挥手告别,相拥而泣的离别剧目。那日,他突然打电话约我出来,说有急事,拎来近乎一个月的零食,问我,毕业后愿意跟他结婚么?我惊捂着嘴,问他没谈一天的恋爱,怎么结婚?我忘了他当时的表情只知道,他很失望,然后一把抱住了我,说“保重”留下零食,告诉我,他要去北上广!那刻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那次也是他唯一一次没有回头走在了我的前面,转身而去……
那夜雪异常的大,第一次身后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脚步声,我被大雪滑倒跌落在地,我以为会有人从身后过来扶起我,笑我,“真笨,走路都会摔跤”,可是回头望去,整条道路,除了白雪皑皑,除了历经沧桑的银杏树外,我和我的影子就是主角。(后来才知道他在一颗树后躲着,送了我最后一次)
(四)
再见是八年后的同学婚礼上,我已为人妇,而他终是娶了她,端起酒杯互送祝福时,同学打趣说,你们两个是我们六个人中,唯一同在一个城市的,居然八年未联系,我们又如初次见面时那样,相视一笑,用彼此都忙的借口,掩饰着内心的慌张与尴尬!
去年,他突然发信息说想见一面,只因不想在涂添不必要的误会,(曾经听好友说,婚后他妻子知道了他爱的人是我,为此没少吵架)我拒绝了。那日是他唯一一次放下身段,哀求着我,说,“就想见见你,说说心里话。哪怕是最后一面。”我说“微信一样可以说啊”,那头一阵沉默后发来了一段话——“离开你那年,是知道自己得病了,脑子长了肿瘤,不知道能活多久,不想拖累你,所以离开你去了北上广,临行时,问你愿意毕业嫁给我么?是想假如有个三长两短,也了无遗憾,否则今时今日,我的户口本定有你的名字。”此话一出,我就哈哈大笑,回复他,“电视剧看多了?拜托,你不是演员,剧情除了荒诞,别无新意,再说,你当日想娶,我未必要嫁你。哄别的女人去吧!”我内心愤恨无比,咒骂“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来说这些,有用么?为什么不给青春期的爱情留点回味的余地……”
(五)
前几日,又见校友,校友突然问我还记得他吗?我说怎么了?她说,“他二次脑子肿瘤与十年前位置相差不远,十年前良性的,治好了,这次,危险……”那刻,我大惊失色,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放着他那日的哀求与我的嘲笑,咒骂“就当最后一面,最后一面……”是啊!一个人弥留之际的请求我不能满足还咒骂他,我颤抖的拿出手机给他发信息时,提示你已不是对方好友……
今夜且让我忘我一回,如果清泪可以代酒,我先干为敬。十年,往事沥沥在目,我恨自己无情,恨自己俗套,恨自己冷漠,恨自己连最后一面都不给他机会,整十年,我站在人生的另一个渡口失去了不仅仅是当日的纯真,人生有几个十年去证明爱情本无错?十年终是镜里空花,失了那份纯真,原来时间真的可以让人面目全非!
今夜我也只能用回忆这种方式祭奠曾经那饱含着无限种可能青春的爱情胎死腹中!
愿来世,你的每次忧愁都不是因我而起!
奈何整日凭栏意,
细思量,暗自悲
愁看纷红骇绿,
盈盈光阴虚掷,
相见争若不见,
阵阵斜风拂纤柳,
啼鸟惊残梦
花重开
依旧映归人
又是一年中
可惜谁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