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因为职业的需要,他们需要亲切又严肃、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他们站在三尺讲台上,是尊者、是权威、是表率,每个老师都有一些不同于其他人的特点,所以经常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过去多久都不曾忘记,这些回忆经过时间的冲刷,感情的沉淀,变得非常的有趣,而不会有当时经历时那样的情绪。
(一)口吐白沫的老师
当我遇到第二个讲课嘴角堆积白沫的老师时,我想起了我的第一位有此功能的老师,是我高中的历史老师,她个子不高,长长的头发,扎个马尾,发尾头发极少。
她总是站在黑板的右边,声音尖利,口若悬河,感觉可以很长时间不换气,换气时声音再提八度,慢慢的左嘴角还是右嘴角就开始堆积起一点白沫。
我每次都会因为注意她的白沫而出神,总在想,老师你是怎么做到的?真的不累吗,都不渴吗?真的感觉不到嘴角有白沫?感觉到了也嘴巴忙到没时间?然后总是被她尖利的声音拉回现实,好多次有想送纸巾的冲动,鉴于学生与老师的鸿沟而不了了之,但这成了我每次上历史课的一块心病,直到换了一任老师。
我始终没有跟同学议论过这件事,直到我上大学,遇到了我的医学物理学老师,是个男老师,这个老师身材高大,总是穿着不合时宜的裤子,每条裤子都像九分裤,吊在脚踝处。上课铃声一响,不管课堂上的同学有没有吵闹就喋喋不休地开始他的授课。中间会穿插一些苦口婆心,比如上大学要好好上,医学物理学虽不是专业课,也要学好;比如有些东西看不懂也没关系,不会考什么的。
这个老师语速很快,声调平缓,不跟随他的思维睡过去的机率很大,而我由于有段时间喜欢过物理,就对这门课程有点兴趣,所以集中注意听他的课,印象中就是嘴皮上下翻飞,不久就嘴角堆起了的白沫,因为是男老师,并没有到望着出神的地步,其实通过他深入浅出的讲解,内容非常易懂,考试自然高分。
这两个老师,除这个共同点,还有一个就是,上课尽心尽力,倾囊相授,上完走人,自此课堂与他(她)再无瓜葛的感觉,与学生交流很少,所以虽然教的好,但学生的成绩并不太好,好坏差距很大。
(二)有趣的老师
初中的时候,美丽的语文老师怀孕了,硕大的肚子像熟透的西瓜随时要坠地,开学没几天就回家躺着保胎去了,然后一个R姓老头开始代课。我们开始对这老头并没有好感,因为习惯了本土教师,这老头的家乡虽然离学校不是很远,但在湖南这种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调的地方,他的口音让我们把他排在了外地人的行列。
R老师每次都会很快的把教学内容学完,剩余的时间他就开始给我们念故事,新奇的故事像打开了一道神秘之门,里面射出的光照亮了傻不拉叽的乡下孩子,枯噪的语文课变得好玩起来,每天都盼着上语文课。
更绝的是,R老师的作文课,他的命题作文可以让我们天马行空胡言乱语,他觉得好他就会给打100分,之前的作文能打到80分就已经是很不错的分数了,100分像鸡血一样刺激着我们的创作神经。记得有个作文大概是这样的,一只苍蝇撞上了蜘蛛网,最后它逃脱了,以此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作文,我想破脑袋,终于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就是蜘蛛看到苍蝇肥美,口水直流,把蜘蛛网滴破了,苍蝇逃跑了,任老师评分70分,评语是“口水有这么厉害?”低分并没有打击我的积极性,我仍然有过90多分,甚到接近100分的分数,那是我最喜欢的语文时光呀。
我们还有一个教学水平奇差的化学老师,叫M老师,自从换了他做老师,每次考试都是懵的。听别人讲他的学历高,人缘好,但是就是教不好学生。离中考没多久的时候,上化学重点难点课,讲着讲着,大家都没心思听,真的越听越听不懂,有男同学怂恿M老师讲点别的。于是M老师就开始了半节课的才艺展示,我们才深知他是多么的有才,纷纷建议他不要再教化学了。这事被班主任知道后,我们全班被吡了一顿狠的。
说到M老师不得不说另一位姓X的化学老师,X老师中气十足,红光满面,喜怒不形于色,深入浅出的阐述化学原理,自此化学就像拨开了重雾一样变得明朗起来。但是X老师的教学有点超课本内容,有他独特的不同于课本的解题方式,更有让人闻风丧胆的是随堂测验,张口就来。所以上化学课堪比智取威虎山,总是捏着一把汗,心灵和智慧受到双重碾压。
他的随堂测验,并不叫名字,就是随手一指,从某排第几个开始答题,第一个不知道,一直往下数,数到答对为止,被抽中的机率奇高,一节课全班轮到都有可能,有一次,刚教的知识,我们还在努力的消化中,他就开始测验,某排第几个开始数了三个,都答不知道,他站在讲堂前,一脸严肃,突毫无征兆的唱起歌那首《我不知道》的歌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全班都憋着笑,但他显然不是开玩笑,红光满面的脸更红了,变长了。
虽然害怕这种危机四伏的随堂测验,但是大家却有点贱贱的喜欢,因为每天都在接受着挑战,而答对题的快感,别人崇拜的目光也是挺受用的,连学渣都用功起来了呢。
还有一位数学老师,膀大腰圆,卷曲毛发,络腮胡子,经常的西装革履,绅士的很,像中央电视台唱美声的音乐家。他上课习惯左手撑黑板,右手奋笔疾书,期间不时的回头,一会说题一会教育我们,反正很忙。有一次,他估计撑累了,然后,左手一松,黑板奇迹般的往下掉,他立马用手撑住,全班哄堂大笑。他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说,连黑板都欺负我,我容易吗?顿时他说教给我们带来的厌恶感立即烟消云散了。
后来有一件事让我们彻底的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他教我们唱了《敖包相会》,浑厚的男高音,把我们吓呆了,跟原子弹爆炸的新闻一样让我们震惊,果然这身材就是美声唱法的标配啊,为什么来教数学呢?我们崇拜得五体投地,这歌很快就学会了,并且终身难忘。
离开学校后,总是想起这些老师们的才气和趣事,他们大概就是落入乡间的凤凰吧,为了生活,藏起了美丽的羽毛,他们拥有世间最美丽、纯净的心灵。
(三)“流氓”老师
不同于一般老师的一身正气,我的高中班主任老师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不正经,像个流氓。1米6几的瘦弱身材还驼个背,一嘴的黑烟牙参差不齐,眼睛看人有点斜斜的,给你一个似笑非笑的脸,声音尖利的像雄性激素分泌不足。可是他的妻子年轻漂亮,白净的很,细眉细眼,细鼻细口,当时想这个男人不可小觑。
高一刚开学就被他逮了,手续没办齐,他亲自带着我去办,一路他说着话,笑里带着邪,我只是怯怯的跟在他后面,与他保持着距离,他说我这么拖拉,估计能活到120岁,我当时在想,莫非真是魔鬼的外表,天使的内心?
记忆中他每天都带着邪恶的微笑,用一双小眼睛望着我们,好像我们的一切行为或阴谋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对女生用只会用语言进行奚落,对男生就真可以用“流氓”来形容,可以跳起来挥男生耳光,愤怒时直接把男生的桌子从二楼给扔下去了。他经常偷偷的在晚自习时来抓不务正业的学生,一抓一个准,这个应该得益于他的娇小身材与老奸巨滑,我们的愚人节恶作剧没有一个能得逞的。
虽然被骂过多次,但同学并不恨他,这估计得益于他先入为主的流氓形象和作为语文老师的语言功底,当然一颗为学生着想的心也是不可忽略的,听说现在他已经是学校的校长了,这也算是他人生的逆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