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平伯,散文家、红学家,新文学运动初期的诗人,中国白话诗创作的先驱者之一。这是余老先生在百度百科里所被介绍的身份,此外,他还是同鲁迅同期发表白话文作品的中国白话诗创作者先锋之一,1918年与同学傅斯年、罗百伦等一切创办了新潮社,1921年与朱自清、叶绍钧等人创办了新诗社,这是“五四”文学革命后的第一个新诗社团,第一本诗歌刊物《诗》便是出自于此。
这都是为大多数世人所熟知的俞平伯,他更多的作品在红学与诗歌的领域中绽放,但当我第一次接触余老先生以及他的文学时,是他隽永的散文使我对现代文学的兴趣渐露头角。
品读的余老先生的第一部作品是他的散文《无眠爱夜》,收录于倪雪君所作的散文集《细雨慢煎一壶春》。这篇文章所谈的是睡与不睡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开篇之谈便是道明“睡是怪难讲的,假如出不睡的专号,便觉好写得多了”,当时的我正是出于对睡眠无比渴求的时期,定眼一瞧竟真的有人会说不睡要比睡觉要好,不免生出几分疑惑同趣味。再往下读,余老先生又浅谈了梦与睡眠的关系,他写道:“睡的特色,只是空白,为没有内容。有了内容便非纯正的睡。古人说‘至人其寐不梦’正是这个境界。”读至此,我方知一个能说出无眠比睡眠要好的人,必然是已经参悟了睡觉的真谛,人睡觉是为了休息,使劳累的身躯和神经得到一时的放松和舒缓;若人在睡觉时还要做梦,这梦还是无法被控制的。要是美梦,尚且松一口气;要是噩梦,醒来唇抖牙颤,冷汗浃背,倒的确不如无眠要来得好,来得安稳。
俞平伯老先生称“无眠爱夜”,又是提出人们并不是“贪睡之利”,而是因为害怕于“不睡您受得了吗?”,便有人“乞灵于‘蒙汗’”,强迫自己去睡,这还比不上睡着了再做个噩梦。至于这是因为不要睡而睡不着,还是因为睡不着而索性不要睡了,要留待每一个人自我去判断。余老先生说,我们生长在这样的夜晚里,在对睡与不睡这一问题的思考中阐发出对人生,对生命的思考,夜晚无眠使我们学会像散文家一样去思考,从此往后我不再害怕因睡不着而不睡的夜晚,也许会多添几次不想睡而索性不睡的无眠之旅,您说,我又怎能不爱这夜晚呢?
我是一个平凡的人,当下每时每刻所做之事都专注于使我的生活节奏更快,效率更高。那天在中国现当代文学课上,老师再次提及俞平伯老师,我才想起来在我最为忙碌苦闷的高三时期,有这样一位作家在用他的文字教会我怎样去慢生活。他让我知道当一个人完全投入到文字当中去,坐忘无心不过如此。
潘耀明先生曾写下这样一句对俞平伯老先生的评价:“我与俞平老虽是忘年之交,他的道德文章,如高山流水,仰之弥高,是我这个文学小辈权,穷一生努力,也难以沾到边。”想来,我也认同他的说法。生活中的小立意中得见大智慧,便是流水自山高,道深从心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