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碎江南
午后的阳光暖暖,
你只挥手说再见。
怪江南烟雨蒙蒙日光太烈,
吻不干我的思念。
青石巷板你轻轻拾级离去,
雨滴的痕迹烙印了期许。
我打马途经你的窗棂,
寻不回你的痕迹。
只道人生若如初见,
却吐不出莫等闲。
也许这么久远,
故事该画上终点,
我却不愿搁笔,
再三留恋心心念念。
是我放弃得太过果断,
过后却又藕断丝连。
几个理科生读完,纷纷摇头表示不解。他们想象不出一段虚写的江南爱情与远在北国的我有什么情感的共鸣与必然联系。
我有一段尚未开始便夭折的爱情,在高考的年纪。那一年我们高三,恶魔一般恐怖的天空布满阴霾的梦魇。我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理所当然得把对方当作最后的精神寄托,后来发展成柏拉图式爱情,校园版。
那一年我们太天真,我们竟然都傻傻地以为高考后便是晴天,我们彼此承诺高考后再也不分开。我们成绩相仿,三模分数竟然一模一样;我们相濡以沫,互帮互助走过不堪忍受的黑暗。
距离高考还有180天的时候,我们又一次并肩默然途经那条铺满银杏叶的小径。雨还在下,风沙沙地亲吻着金黄的脉络,于是空中又多了几只飞舞的精灵。画面美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转身摁住我的肩膀,“你让我喜欢你吧,好不好?”
我错愕,期待已久的表白终于莅临的时候,我还是措手不及。“可是,我们还有高考```中国海洋怎么样?”
“好。”
当初精神脆弱的我们其实弱不禁风又威武雄壮,我们不惧题海战术,不向如山的试卷低头,不为酸痛的脊椎心疼,甚至不惜眼镜度数白驹过隙般增长。但我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叫高考。
本来幸福应该继续演绎波澜不惊,然而这场意外彻底摧毁了我的情绪。身为理科生的他正常发挥,比一本线高60分,而文科的我,却失手非常惨,比一本线低了3分。所以他与我,有了70分的差距。我们不再联系,哀莫大于心死,原本约好了一起去中国海洋大学,却被现实打击得残破不堪。我们彼此沉默,我也做好了复读的准备。
陆游有诗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有经典的一句“物极必反,亘古如斯。”,恰到好处地,磨合了我的处境。暑假打工有贵人开导,我终究选择了山东财经大学文化产业管理。他报考了军校,填报了志愿,申请了资料,眼睛也做了手术,政审也合格了。他只是栽在了高考成绩上,他的分数与军校最低录取分低了3分。3分之差,他破碎了一个兵哥哥的梦想。阴差阳错,他来到了山东中医药大学。我们,重新聚到了济南,却相隔了一座城市,他在长清,我在章丘,间隔74.4公里。
倔强的我不愿再与他有联系,想就此斩断情根。他也沉得住气,从此不会主动搭理我,甚至懒得再我空间说说上点个赞。哈哈,这是我们之间约定好的结果,我们严格信守对对方的承诺,决不再打扰对方的生活。互相折磨到白头,悲伤坚决不放手。
有一次我给他打电话,约定国庆一起回家。他说他姐姐已经给他订好票了,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失望。他找姐姐帮忙退票,结果未遂。他告诉我时,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我反而一阵释然。我故作轻松,安慰他:“十一回家我们可以聚一聚啊,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我们男神老师的。”他说好。挂掉电话,我知道我们不会再见了。
又想起毕业那天我们回校收拾东西,我看见男神就冲了过去,打听他是否来过。男神是我和他共同的语文老师,才华横溢,脾气好极,对我又甚是宠溺,知晓我的小秘密。男神说十分钟前他刚离开。我假装不在意,说能遇见男神才是最好,其实心里的遗憾已经结了痂。最后离开的时候,男神轻声说,以后,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和他在一起吧,你们真的很好。我认真点头,因为我并未预料结局的失败。
尤记当年高二前那个暑假,补习班相识,他便对我爱护有加,陪我去眼镜店修眼镜,伴我逛遍小吃街。我们在烈日下等公交,分享最后一瓶水,用同一副耳机听同一首歌。我曾描摹过那个画面,阳光透过婆娑起舞的树叶投影于地面,我踩着跳跃的光影跳跃的音符把耳机线扯得老远,他追着我,唱当年流行的电视剧《产科医生》的主题曲《你还记得吗》,我悉心聆听他其实并不动听的歌声,心中暖暖得惬意一片。
如今想来,那首歌他一定不会再唱了吧,想必早已抛在脑后。那部电视剧过了那个暑假再也没有火过。看来什么都是有保质期的,过去了的,不必强求。大冰在《好吗好的》中最经典的话是“缘聚缘散,缘深缘浅,随缘惜缘莫攀缘。”
朋友都是有季节性的,好在季节有轮回。时光过去了很多,我们不似当年般清纯,我再在等下一个季节的轮回,用理想与信念搏一场青春无悔。Hero,如果你读完这篇文章,你的选择是什么?我的寻人启事,寻的是一个故事的结局,找的是两个倔强又温柔的孩子。曾经我在希求,这个童话该如何落尾,我期待你的回答。
时光过去半载,寒假我选择了很久以前的文章作为简年的结尾。承诺给舍友的时光终于没有实现,也不得不把大神抛在一边。
我并不留恋,只是偶然想起来,心里有种淡淡地怀念。
以朋友的名义。
如果真的问是什么结局,那就是,陌生的好朋友。
也许许久不联系,但大学生之间那种简单的投票拉票活动是可以的。
偶尔也在哪个外联群看见他。
现在我也能很平静地听《不将就》,很平和地讲述这个故事。
没有希求,没有期盼。
经历多了之后,再也没有当初分别时那种撕心裂肺恋恋不舍。
也许曾经幼稚过,所以他也变成青涩时光中的幼稚。
所以他和我的合照依旧摆在桌上,
任相框落满灰尘。
我依旧在写故事,希望能给你温暖。
如果你遇见他,请替我问候。
年轻的承诺本来就没几个可以兑现,也不必遗憾。
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