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蓝天
五月十一日 星期四 睛
清早，手机铃声响起时，我正在听梦里花开的声音，闭着眼睛抓过手机，原来是忘年的姐姐催我出去喝早茶的声音。
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穿衣洗漱，二十分钟后赶到约定地点时，姐已占好了位坐在那里等我过去。
告诉姐我已离开了工作岗位，姐说，照她的经验，我现在是新鲜劲，等过一阵子我玩腻了就会知道，总呆在家里人会变得很无趣的。或许姐说的是对的，只是暂时我还没有感觉到那种无趣，可能是我还没到那个时期吧。
早茶期间，手机铃声响起，本地号码，陌生的，但没有显示诈骗或是高频电话的信息，便随手按下了接听键。
“某某小姐你好，请问你什么时间有空来我们公司面试？”听筒里，面试两字，弄得我一头雾水。
面试，哦，是，突然想起昨天无聊时英才网上投过一份简历。
“你们公司在哪里，发个详细地址过来行吗。”挂断电话一分钟不到，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对方已把详细地址及导航线线路发了过来，看看路程，公交要两小时的路程，再百度一下那间公司，主要制造水泥制品，那样的仓库我闭目也能想出什么样的情形，没加考虑，我便残忍地选择了拒绝了回复信息。
继续喝茶，继续聊天，一会儿时间，又是一个电话响起，接听，又是一个面试邀请，这次是我附近的大厦，问清了情况后，我回答说在外面，暂时不能回去，迟点再给她答复。
这次是中国人寿保险公司的收展部，具工作做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可以想象，一定是那种天天在外跑业务找客户的，想起要穿街走巷的拉客户，或是摆摊吸引客户的事，我觉得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比较好，所以，我还是选择了放弃。
刚刚放下手机没一会，信息声又响起，瞄一眼，还是面试邀请，这次换成了移动客服，想想天天坐在那里打打电话应该也是不错的事，工资倒也不必太在意，特别看重的是这间公司朝九晚六，每天7.5小时，每周休两天的工作制一，带薪培训每月都有三千月的工资。不用犹豫，我马上答应了他们的面试邀请。
喝茶，聊天，和姐姐说起这些关于求职的事，根本没向这两家公司投过简历，也压根就没想过这类职位，他们怎么就知道了我的信息了呢。姐笑着说，有时往往就是这样的，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但愿吧，但愿能如姐姐所说。
说说笑笑间，已快到午饭时间，看着一批批吃午饭的客人进店，我和姐收拾了东西离店，和姐逛了圈老街，重温了二十年没来过老街墟日，热闹繁华的街市和姐告别。
到家又吃了点心，和同学聊了会天，睁不开的眼睛告诉我到了午休时间，和同学说了再见，倒下便又入了梦间。
信息声响彻梦间，晃了晃依旧昏沉的脑袋，拿拿起手机看了看，还是提醒面试的时间和地点。看看时间，已经快到时间，慌张起床，喝了口水，便出门坐车。
浏览过公司网页，不像是诈骗信息，但这么催促人面试的公司是否可信呢。传销？突然间脑海里竟蹦出了同事曾向我描绘过的传销被骗的场景。于是，给远在成都的某人发了信息，把公司发给我的信息和地址都截屏给他发了过去，告诉他我现在要去什么地点哪间公司去面试，言下之意，没见我回来就要报警。
顺便地到达目的地，大厦的十一楼，进了公司，在我之前，已有人在面试，说是面试，其实就是填了份简历，然后问了薪资要求，以后的工作性质，然后再告诉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为什么要来这间公司等等场面上的话题。
问答完毕，了解了工作的性质，所谓的移动客服，其实就是一种呼出业务，直白些说就是电话营销，平常我们所接到的推荐电话，包括宽带办理，套餐升级，以及优惠购机等，目标客户由中国移动提供，只需不停地播打电话即可，当然，工资可不是那么容易赚的，保底2000+提成，提成是看你每月成功邀约客户办理业务的数量来衡量的。
问我何时可以到岗时，我告诉她，要等到九月份。HR笑问，怎么要那么久，我答，因为我现在的工作还没交接完。人家答了句，这样啊，也是应该的，那你回去等通知，两个工作日内会通知你。最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来上班前会要你去指定医院做个体检的，体检的费用是自费的。
哦，明白。再见！说完再见，我转身离开，走出大厦我想，我不会和你们再见的，想着一天7.5小时戴着耳机，不停地对着麦克风重复着同样的话语，遇到不礼貌的客户说不定还会被骂上几句，这样的气，我权当自己完全可以接受的下去，但想到长期如此工作，我担心的是我的耳朵和嗓子是否能承受得起，所以，我还是决定放弃。其实说到工日期到推到九月时，我想HR可能已经明白我在推辞。
出门，公交，回家。
公交车上，两阿姨的对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老郝，你怎么在这里呀。”矮个子阿姨明显的广东口音。
“我去买馒头。”高个子阿姨一张口，一口字正腔圆的东北音，听起来特亲切。
“你现在搬哪住了？”
“我现在住南广场了，不在儿子那住了。”
“哦，怎么来这买馒头呢？”
“卖馒头两个小区跑，他的馒头好吃，以前住金色家园儿子家时我吃了很多年，现在不住那了，就来这买了。卖馒头小伙河南人，他住平州那边。”两个阿姨一问一答间公交到站，高个子阿姨下车时，我也跟着阿姨下了车。
听她说卖馒头的住平州时，就想起先生以前提过的六村那个卖馒头的，那时听他们同事提起过，但路不熟悉，找了几次都没找到，所以一听到阿姨说起，便跟着她的脚步往卖馒头的地点走去。
总是跟着阿姨走，感觉有些不礼貌，于是便上前搭讪，问起卖馒头小伙的事。阿姨说，小伙馒头做得好，人也很好，很多老客户都知道他，固定时间固定地点等他，他也是风雨无阻地，一年四季固定时间固定地点地送馒头来。
说着便到了地点，没见人来，阿姨便拿起手机拔打卖馒头小伙电话，小伙告诉阿姨他在路上，很快就到。等待卖馒头小伙到来的空闲，又和阿闲聊了起来，阿姨今年七十九岁，退休前是佛大的教授，八十年代改革开放时来到南海，先生是海军，已经过世，他不想给孩子添麻烦，所以现在一个人单独住。
说话间，卖馒头小伙子来到，小区门口等着买馒头的人都自觉排成了长队。这边，没等阿姨说话，小伙已经把阿姨要的馒头递了过来。我因为没有排队，只好一边看着小伙那边忙碌着。他先是把事先订好的馒头递给那些人，然后再按顺序逐个给排队的人拿馒头，不时地有人过来递上昨天，有些甚至是前天买馒头的钱，有些排到馒头车前说句，小邓，拿十个馒头，明天给钱。嗯，好。小伙不打岔地就把十个馒头递了过去，这种流动摊贩前的信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回头看向阿姨时，阿姨明白了我的意思，她说，是啊，人与人之间靠的就是这种诚信，买馒头你看看多数是老年人，我们多数会丢三落四的，出门不带钱是常有的是，有时回头进家拿了送来，有时太忙就第二天给，有时第二天又忘那就第三天再给，有时可能一直忘了都不一定，但人家小伙子却从来没有怕我们少了他的钱，也没有人刻意地少了他的钱，一传十，十传百，他的诚信就在这一带传开了，生意也越来越多人帮衬。
排队人渐少的当儿，阿姨让小伙子卖了个人情给我拿了十个馒头，抽空我又问清了小伙的具体地址，他说自离我们小区很近，下次我再需要时，打个电话他给我送过来。为了不妨碍他的生意，谢过他之后，我和阿姨离开馒头摊往公交站走去。阿姨手上东西较多，我一直帮她提着，送她上了电梯过了天桥，准备往回走时，阿姨又叫住了我。
阿姨说卖馒头的离我家那么近，到时候她就直接去他家买馒头好了，反正来这边也是要转车。她让我告诉她怎么坐车才能到卖馒头的地点，因为我还不确定那个具体的地点在哪，所以只能告诉阿姨到时候可以坐车到我小区门口，我送她过去或是她打电话那小伙子来接她。阿姨拿出纸条便把手机号码写给了我，还约我有空上她家坐坐。
“谢谢你，年轻人。我今天遇到好人了。”
写完地址，阿姨又夸了我。
“阿姨，以后你不可以这样的，尤其是你一个人独居，更不可以随便和陌生人又是电话又是住址的，现在骗子很多。”想看到阿姨这样，我便想起父母亲被人骗买东西的经历，然后又和阿姨一一说道起来。
“我知道，我也被人骗过，不过认人我是不会错的，一眼就能看出你不是坏人。”
无话可答的我，只能感谢阿姨对我的信任。想起昨天无聊时投出的那份求职简历，明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出去工作时，还那么任性地以玩玩的心态去求职，这不是欺骗又是什么呢？
谢过阿姨，把从她家到我家的公交线路写给她，交待她路上注意安全，等她上了车后，我才转身调头，过天桥等车，到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英才网上把求职状态由求职中改为已工作。
晚饭，一个人简简单单，煮了白粥，蒸了红薯，还有刚买的馒头，一个咸蛋，一碟酱菜，不油不腻，有长肉。
饭间，快递信息提醒，前天买的ipad保护套已到，收拾完碗筷准备出门时又飘起了细雨，撑伞拿了快递，为了保持身材的不走型，雨中又走了几圈。
回到家时，拆了包装便迫不及待地把钢化膜拿出，找出眼镜布来，照着以前别人帮我贴平板的样子，先是把我的mini2擦的干干净净，装模作样地又在面上吹了口气，然后撕下钢化膜慢慢贴了上去，看起来简单的工作，没想到到我手上却是那么的费力，不是home键位没对上。就是整体位置没对齐，贴了撕，撕了贴，最后总算对齐时，膜内又充满了气泡，无论我怎么抹都抹不平，无奈，撕了再贴。
此时，我知道我的耐心已到了极限，手一用力，“咔嚓”一声，易碎的钢化膜终于脆弱地裂开。想起昨晚店里问师傅帮忙贴个膜手工费要15块时那副不屑的表情，面对那破碎钢化膜，我再也无力还击，幸好，卖家还是很给力，带着哭泣的表情告诉她保护套很满意，但钢化膜已破裂时，人家问都没问什么原因，就说重发一个给你，谢过好心的卖家，马上给了她家一个五星好评。
之后，我便坐下来写这篇流水，写着写着突然想起，答应了某人报装燃气的事还没去完成，只好在心里默默地承诺着：明天，明天一定去完成。
唉，一个失业在的人，没想到一天的时间竟过得这么忙碌又充实。
2017.5.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