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聂鲁达
读书,在我,不算早,大概自六七岁始吧。毕竟父亲母亲都是教师出身,耳濡目染使然。最早看的是小人书。小人书——这是个容易暴露年龄的概念。彼时,全民皆困,我家亦然。但父亲总是尽可能从有限的工资里挤一些出来为我们兄妹购置图书。
上学了,开始读童话,感觉世界美好得不像话。然而到三年级,很突然地果断告别了童话世界,只是因为突然发现现实世界里没有童话。
自此开始乱七八糟的阅读。《七侠五义》《封神演义》《东周列国志》《西游记》等就是那个时候读的。
初中三年,挑灯夜读,捂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废寝忘食,手不释卷苦读的是武侠小说。《七剑下天山》《碧血剑》《白发魔女传》《书剑恩仇录》《鹿鼎记》《神雕侠侣》《射雕英雄传》《连城诀》《雪山飞狐》《飞狐外传》《天龙八部》……看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最爱金庸,梁羽生,不喜古龙,温瑞安。后来李安拍成电影的《卧虎藏龙》也是那个时候从一个叫《传奇》的杂志看来的。
然后就是高中三年,印象最深刻的是三毛的书。很奇怪,风靡一时的琼瑶言情小说却丝毫没有吸引我。彼时梦想即是有朝一日像三毛一样周游世界。
大学,终于攒足银子买了整套《三毛全集》
整整齐齐码在床头,特满足特骄傲。那时候,最高大上的生日礼物就是书。记得某年生日,我收到十多本,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即在列。《呼啸山庄》《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简·爱》《静静的顿河》《复活》《红与黑》《双城记》《飘》等外国文学作品多读于大学期间。其中读得最痛苦的当属《巴黎圣母院》,书中大段大段的建筑描写让我读到崩溃,后来干脆读到此类内容就直接跳过,也因此,好好一部书被我读得支离破碎。
中国文学偏好古诗词。很惭愧,四大名著至今未通读,即使大学时被当做寒假作业布置了需读的《红楼梦》也仅读了三分之二不到。汗颜诶!
工作以后,经济独立,买书便成常态,书越来越多,然而阅读量并未随之提高,也因此常自嘲“书非借不能读也”。购书于我似乎是种乐此不疲的游戏,遇见喜欢的书就放不下,入书店基本未有空手而归之时。每每抱得一摞新书归,那种愉悦竟至无以言表。
图书馆,非我常去之所。在我心里,读书是一种很私密的活动。一个人躲在安静一隅读书,兴之所至,笑出声来,甚至拍案叫绝,不必担心影响到旁人;情之所钟,落下眼泪,亦不必害怕被人看到而羞红脸颊。偶尔还可以来点小资的调调——焚一炉香,煮一壶茶,于香气氤氲之中探古怀今……
快乐时,读书让我更快乐;难过时,读书帮我找解脱;迷惘时,读书为我明出路;孤独时,读书给我避难所。阅读,让我能够在舒怡时淡定与这世界温暖相拥;在低谷时从容与这世界握手言和。
英国当红作家尼克•霍恩比认为:读书,其中一个益处,是能填补个人人生阅历的苍白。别人多少年才走完的路,几十天、几天甚至几小时,如同电影镜头为你回放。那些原本要历经沧桑才能体会的心情,现在却有幸在岁月还未耗逝的时候就一窥究竟。杨绛先生也说“年轻的时候以为不读书不足以了解人生,直到后来才发现如果不了解人生,是读不懂书的。读书的意义大概就是用生活所感去读书,用读书所得去生活吧。”毛姆有一本书,书名就叫《阅读是一座随身携带的避难所》。他们所言正是阅读于我的感受和教益。
如果你快乐,那就读书吧。如果你不快乐,那也读书吧。书中也许没有颜如玉、千钟粟、黄金屋,但书中一定有你要的快乐。
读书,是门槛最低的高贵。正如顾城诗云: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
平凡如你我,像蚂蚁一样工作,像蝴蝶一样生活,如此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