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坏脾气的女人,一言不合便挥拳相向。在她眼皮底下过活的我们姊妹们前半生佯装低眉顺眼,便是为讨得一口饭吃。她做得一手被人称赞的好饭,因此总是异常骄傲的以此来挖苦我们做饭不成气候。也渐渐习惯活在她的擀面杖下了。她必须要我们一丝不苟的做好饭的理论就是“你这样擀面,以后嫁个婆家,非得打死!”然后理直气壮地揍人!根本不管为了擀面,我是摔了多少次。(那时个小,站个凳子擀面,顺着擀面杖往前一用力,凳子便被蹬出去整个人就摔下去。“屡禁不止”)偶尔看她温顺的时候撑起气焰去讨说法,总是被她一通乱讲搞得忘了初心。并且好好说话的经历在我的记忆里也是稀缺的。
而就是这个凶巴巴的女人,居然有好多朋友乐意主动去帮她,和她讨主意。她是个风风火火的女人,她只会窝里横,对待别人的时候,能做便不说,“不会只是抱起膀子瞎叨叨”,这是她的原话。
直到现在,每次回老家,总有人为她做好饭,比较隆重地拿出能拿得出的美味,不让她开灶。这是她的骄傲。
我每次想她,先想到她挥起的擀面杖,然后就很没骨气地想到她做的美食。她这个让人爱恨交织的女人啊,她不在我身边,我就想起她的宠溺,整天骂骂咧咧的宠溺。没有咬牙切齿的教育,我就像失去泥土的草根,无所适从。
我想她了,我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