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世界是多姿多彩的。我爱书,也爱旅行,在书里沉浸到内心深处探索,在旅行时探索可能没有找到的内心。我爱篮球,也爱游戏,在运动时尝试体能的极限,在游戏时尝试无极限的策略。还有音乐、美食、拉片、塔罗、运营社交媒体……
对于一个爱好杂乱好奇心颇重的人来说,每一天都是不够用的,抛开和人类相处的时间,自己和自己相处的时间都不是很够用。每一天太阳升起都有新鲜事发生,每一百件新鲜事可能有两百个因素,能给好奇心过重的人打开新大陆的门。
父亲的眼中,可能只有妈妈和我。
十几岁的时爱上了看弗洛伊德、黑奴吁天录,还会试图去理解周易和起居注。我那个忙得昏天黑地的父亲,会指着这些书得意的向来作客的叔叔阿姨说,女儿看得懂这些书,真棒!那时的我面对这种夸奖诚惶诚恐——我只是好奇做了这样的事,哪里看得懂一个字。但小孩子怎么应付得了这种场面,最后翻个白眼,以一副‘你又不了解我’的模样结束掉整个尴尬的场面。
我不知道父亲为了理解我在做什么而做出的努力,也并不会想到去了解。处在青春期的大多数人,对于孤独的范围有关于友情、学业、人际、爱情,有关于自我、背叛、理解、灵魂。
大多数无关于亲情。
工作了,父亲已经不再是夸小女孩儿的做派。当我春节回家还在电脑前忙碌,父亲默默走进来在桌上放一杯新鲜的茶,要不就是老家新摘的、要不就是当季最好的、要不就是听说对眼睛好的、对皮肤好的。对心肝脾肺肾好的。放下了,也不会跟我说什么,压上一张纸条,写上茶的名字,默默出去。那个时候,我的身不由己,父亲体会,父亲的孤独,我却经常感受不到。
直到逐渐长大才知道,孤独从来不是空的房间、越走越远的人,不是燃烧殆尽的蜡烛、飞走的气球或是从未打开的相簿。孤独从来不是电影里那些撕心裂肺的剧情,而是我们面对面、或肩并肩,心里有着对彼此满满的爱,却依旧是独自两个人。
三木清说,孤独不是在山上而是在街上,不在一个人里面而在许多人中间。从来没有谁比谁更高尚,他只是因为爱你,所以愿意用各种方式让你感到快乐。而你如果像我一样因为年少无知的懵懂感受不到这份用心,这种孤独,想必是不好受的。
身为女生,在给妈妈过了很多年母亲节,在能对老妈撒娇耍赖献花送项链穿姐妹衫,玩各种女生之间稀奇古怪花样的很多年后,一直嚷嚷着没有父亲节的老爸,这几年终于迎来了属于他的节日。
中国父亲的形象总是像高山、像巨木,坚韧、严肃、挺拔、抗住一切风风雨雨,但父亲卸下了伟岸的外壳,也有需要呵护的一份柔软。可是老爸,我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关注着你,体会着你,孤独只是表象,血液深处紧紧相连。
祝父亲们快乐,除了父亲节这一天,每一天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