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又开始听起了摇滚乐,把Beyond、唐朝、黑豹、汪峰和崔健的经典曲目都听了几遍。我认为摇滚乐有种激发人向上的力量,就像崔健那首著名的歌中唱的即使一无所有也要凭理想去追求那样,——不幸的是我是个不大有理想的人,看来听摇滚乐并不能改善我的情感状况。我向来认为自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因为我并没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创造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是在日常语境里我对自己的认知。而在哲学语境中,一无所有之于人类则是一种常态,因为人的财产、名誉甚至身体都是可以被剥夺的,除了自己独立的思想,——这是不可改变的、无法否认的事实。
柏拉图说过:不知道自己的无知是双倍的无知,这是从哲学的视角看。很不幸,从科学的视角看,人类也是无知的。读过《三体》的朋友可能都有这样的体会:面对那些无限空间的永恒沉默,我们还是too young too simple,在那些无尽的“黑暗森林”中,人类可能更多的是作为一种“猎物”而存在。而当人类走向太空时,我们的地球母亲已是46亿年岁高龄了,这是一个悲哀的事实(你当然可以用世界未解之谜来反驳我)。讲过了人类的整体无知状态,接下来我是否应该顺水推舟说我们普通个人也是无知的呢?这就使我陷入了内心的矛盾:按写文章的套路我应该这么说下去,但我没有那样的资历——毕竟我还只是个小孩子啊;还有一个原因,我不想被别人说成是自命清高或故作深沉,我怀疑这才是问题之所在。
文章写到这里,你可能会发现:文章的题目是崔健与柏拉图,讲的却是无所有与无所知的问题,——挂羊头卖狗肉,正是我的用意。正如19世纪西欧机器的大规模应用不是工人控制了机器而是工人“变成了机器的单纯的附属品”一样,在科技日益发达的现代社会里,人更容易陷入被技术和物质异化的境地,当然这两种异化的性质是不同的。我想说的是在这丰富多彩的世界里,人是应当留些时间去思考“自我”的,而不是被异化为“自我”的对立面。
从哲学的视角看,人是无所有(除了思想)和无所知的,但哲学家们并不因此而感到沮丧,因为他们追求幸福,他们在追求知识和建立自我中获得幸福。套用王小波的话说:这社会里有一个公开的秘密,就是任何一个有成就的人都会有自己的哲学和自己的信念,我想他们也都是有这种幸福的吧。亚里士多德说幸福是在自身里面实现的一种知识,我想如果有一天当我抬头仰望星空也能发出像帕斯卡尔“这些无限空间的永恒沉默使我恐惧”那样的感慨时,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请啊。
最后,
向崔健和柏拉图致敬,
向刘慈欣和王小波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