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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婆叫黄传英。我只记得第1个字和最后一个字,刚才去翻了微信记录。
外婆是那个年代极爱干净的一个人。小时候外婆到我们家时,总是穿着浆洗得极干净的白衬衫,缠过的小脚上套着齐膝盖的白色长袜子。总是带一根长长的甘蔗和一包绿豆芽,她一直记得那是我爱吃的东西。(写到这,我哭了。)
外婆这样一个极爱干净的人,死的时候却一点都不干净。
外婆一生嫁了三个男人,生了5个孩子。这三个男人都先于外婆离世。外婆就是过去愚昧说法中的克夫命,作为她女儿的老妈也这样觉得。
外婆死的时候,我已经十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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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住在城里的外婆,摔了一跤后生活不能自理,被送到偏远乡下的姨妈家。
我和老妈一起去看过外婆几次。外婆跟姨妈一家住在看菜地临时搭的矮房子里。
有几次去的时候,家里没有人,外婆就被锁在屋子里面,屎尿也拉在床上。老妈站在门外哭,姨妈回来后就跟老妈一起边收拾边哭。
那时候的老妈是纠结的,她回家后总是抱怨外婆不该三岁的时候把她送给别人收养。现在想来,老妈是想尽女儿的孝心,把外婆接回家照顾。但老妈心里怨的是从小被送给别人收养,不平的是还有三个外婆亲自养大的兄弟。
就在这样的反复看望和纠结中,外婆去世了。
外婆给我的最后记忆就是那个在寒风中零落萧条的菜地,和菜地中间一座破败的小房子。
我不记得外婆的葬礼,只记得白衬衫,白长袜的外婆拖着长甘蔗,拎着绿豆芽,转过被阳光晒得金黄的沙土断墙,颤颤巍巍走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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