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扇撇开随身丫鬟,随后跟去。
腻端容一身雪衣长裙背对而立,乌黑的长发垂腰而下,雪、梅齐下,曾几何时她突然觉得雪色如此的刺眼。
“你是不是很厌恶我?甚至不顾及以往情分...”轻柔的声音轻轻出声道。
绛莺眼里只有白,极为刺眼的白,盯着腻端容风华正茂的脸,她突然比厌恶还厌恶,厉声道:“住口!”
“为什么”腻端容大声的质问道,云鬓珠钗轻晃,如碎雪成叠,转眼破碎。
听着她带颤的声音,心里顿时一怒,转身目光冰冷的看着她,道:“因为你夺走了姐姐的挚爱!我说过了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她,谁都不行!”
腻端容雪衣照着脸色惨白如月,她头上的步摇随着雪风颤抖,似她低喃有似无的声音:“她不过是你的庶姐,你嫡亲姐姐早就死了,何况管舒采根本就不喜欢你姐姐,何必强求。”
“你不要再找任何说辞了,我不信!日后最好不要让我看见你。”清冷的眼睛随之后深“你最好是乖乖待在府上,不然别怪我当真无情。”
绛莺快步离开了后院,白雪皑皑,苍茫一片,唯独几支孤零零的红梅矗立,她顿时上前,狠狠地连根拔起,漏出的淤泥落在雪上,花瓣零落飘离。
豆蔻琦年华,妙玉斯纯孩。果真是让人沉思!
作别了高阳公主,绛莺照旧拿着公主评论的诗词,正当上马车时,就看见檀木精纹花雕而成的马车,两只灯笼也晓得格外的火红。
绛莺站在公主府的门口,彼时雪落的越来越厚,裙摆渐渐浸湿,却纹丝不动的站着,她此刻脑中有万千思绪,却清楚的明白她不能。
绣着锦绣的帘幕被人轻轻掀起,优雅中带着利落走下马车,依旧是以前的风格,红衣似火,黑发如墨,白皙如雪,这些极致的美融合在一起,看一眼也觉得惊艳非凡。
绛莺微微侧身的站在门口,平静的看着管息一步一步靠近,从他漏出脸开始,她就一直盯着他,他也盯着她,平淡如水的眼睛,直到二人擦肩而过,绛莺才抬脚离开。
马车内焚着沉香木块,绛莺怀里抱着手炉,披风也暖了起来。
贴身丫鬟汀兰自然也瞧见了,吞吐道:“郡主,那不是...”
绛莺微微抬手,汀兰顿时禁声:“如今姐姐还在静安堂,并不知晓腻端容与管息的事,此事依父亲的意思,恐怕不会再撮合姐姐和管氏一族,所以,以后禁止府内再提起此人。”
汀兰低声应答,之后转身唤马夫驾车。
周身静腻在马车声中,绛莺闭目趴在软塌上,如今她还有一年便可行笄礼,长安城如今势力分散,皇上半百,却迟迟不肯定下太子之位,朝堂涌动,政权党派纷纷做出选择,难免父亲会棋差一步,走错路,王府想要躲过这一劫,那么她所嫁之人,定要是根基稳固的百年世家,在危难时刻挽救于水火。
绛莺到达府邸时,远远就瞧见王府门前拴了两匹马,高昂雄俊,鬃毛柔顺浓密,瞧一眼便知这两匹马是贵人所养的宠儿。
“今日可是有客来访?”汀兰问门口仆人。
“是,郡主刚走不久,南阳王和仲景侯就来了。”
绛莺眉眼轻跳,总觉有些不好的念头,再回头瞧了瞧两匹马,思绪万千,最终徘徊走到父亲的书房。
如今崔、晏两家争斗激烈,这个节骨眼上仲景侯和南阳王两人不避嫌就暂且不说,反而登门拜访父亲...
冬里时常落雪,为了保暖,绛莺穿了锦缎雪袄,手里拿着手炉,坐在离书房不近不远的书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