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酸汤丝娃娃,贼抠门,难吃,虚假!
吃了花甲粉和生蚝,还有碎冰冰,喝了椰汁。
母亲说,她上班的意义以前是担心父母生病时要用钱,现在是担心孩子想做点什么的时候自己却没有钱。
我说,你也可以为自己考虑。
母亲说,她上班是不想别人叫我做某件事时,我因为没钱而不去做。
就像华孃,别人叫她打麻将,她说:“不打,没钱。”
我问母亲:“幺爸家不是办了酒吗?没轻松点?”
母亲说:“轻松什么,还了一个叔叔两万,还了一个阿姨五千。你幺叔买了个蹦蹦车(货车),你华孃存了一万定期。”
“什么叫定期?”
“就是不到时间取不出来喽嘛。”
我心里想,“他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怕紧急情况的时候没钱用吧。”
去吃丝娃娃的路上遇见一个卖章鱼小丸子的小摊,我买了一小份,因为是现做,花了一小会儿时间。
母亲很认真地看着他的动作,小声说:“咦?有点好玩勒。”这是第一次挤入面糊的时候,我转头去看她,猝不及防地望见了那一双眼睛,眼皮微微耷拉着,满是认真和趣味。
第二次挤入面糊,小哥用叉子翻起成型的团子,母亲说:“这个还有点技术诶。”
这时,一队城管出现了,他们穿着深蓝色的制服,温和地说:“你们明天就不要卖了哈,先休息半个月,因为这个要大检查了。”
我心里暗暗的想,还好,不是赶人。
接着他们路过,看见了煤气罐,又说:“哎哟,你这个不行诶,这个不能卖了。不行不行。”他们边说着,就走了,很好说话,没有很凶。
我不太敢看那位小哥,因为在之前叉团子的时候,我看见好几次他的手在抖,大概也是第一次做吧,比较紧张。我怕一抬头看见他灰暗的样子。
这时母亲说:“所以说,钱不好挣啊。他们这种小本生意。”我知道,后面是还没来得及吐出的叹息。
我目光有些散漫,有些羞愧,有些不自在。因为我总在买东西,消费着母亲为我准备的钱。是的,母亲为了我专门存了一张卡,她都不舍得用。
我觉得我真坏啊,一边说着自己不会爱,一边却在理所应当地消费着别人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