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就穿棉。
今天下了一场雨。秋风裹挟着秋雨,淅淅沥沥,毫无征兆地卷走了世界的最后一寸温暖。前些日子里的人们还是薄衫单衣,今天却不约而同的裹上了厚厚的褂子。枝头的秋叶并不像散文中描写的那般美丽动人,只是被风刮跑,被雨击落,摇摇晃晃的跌入水洼里,被步履匆匆的赶路人踩在脚下。
呼——又是一阵风。我裹紧了风衣。真冷啊。
上大学以后,很多南方同学问我,“北京怎么这么冷?北京是没有秋天吗?”
北京没有秋天吗?
这个问题,在同学问我以前,我从来没有考虑过。
可能,我对温度的感知全部依靠那件蓝色校服而实现。
那是一件很普通的蓝色校服,袖口上有三条白线,胸前有好看星星。它陪我走过了高中三年,直到毕业,我都没忍心让同学们把名字留在上面,只是因为害怕破坏它的整洁。
高中的一年四季中,冷暖的变化于我而言,只是在校服外加件外套,从校服里脱下一件衬衫的差别而已。
那套渐渐被洗褪色的校服,默默记下了春夏秋冬的温度,记下了我对四季的感知。
一年前的秋天真的有这么冷吗?我记不清了。
只是记得,高三搬到小楼以后,秋风瑟瑟时节,天空是湛蓝一片,树叶沙沙作响。那年的十月份,我常常在大家午休时走出班级,坐在小平房前的长椅上,翻开那本《苏东坡传》。时长目光停滞在翻开的书页上,然后向四方发散,最后痴痴的望着被小楼圈住的四角天空。耳畔经常盘桓着乌鸦绵长的啼叫声,一圈一圈,最后缥缈消逝。有时,秋风会不动声色的袭来,它猛地钻进我的衣袖,我宽大的裤腿儿,带来一股子清凉。那阵凉爽让我顿时清醒,我尝尝会用清亮的目光抬头看。头顶上是我很喜欢的一句话——
迎风奔跑,梦想不老。
所以,高三那一年是有秋天的吧。因为我分明记得树梢的柿子红了,我对朋友扬言到一定要摘下最高的那颗。然后两个人哈哈大笑,把爽朗的笑声永远埋在那棵魁梧的树下。
高三那年是没有秋天的吧。因为我不记得那年到底下了几场秋雨,不记得温度到底下降了多少。我只是一直穿着那件蓝色的校服,从夏天的短袖走到了冬天的第一场不是很大的雪。然后把外套往柜子一塞,看着被磨得毛毛躁躁的袖口,对同桌傻笑,
“你说,等我把它磨出一个口儿时,我们是不是就毕业了?”
感谢那件帮我记录了四季的校服,感谢那件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又能扛风又能挡雨的校服。
我突然想起一位同学说的话,“一场雨裹挟着一个人的思念,那么你呢?”我的思念,在今天,随着这场冰冷刺骨的雨,全部滴落在小楼空荡荡的小操场上了。
这是我写给自己的一些零碎话,谢谢你们看到了现在。
今天下了一场雨,很冷,请记得多添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