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的作者是毛姆。是那个写《月亮与六便士》的毛姆。
所以看到这个名字大概心里就会笑。毛姆的最大特征就是刻薄而温柔,于是他的文章整体就会有一种风趣感存在。他洞察这世间的人性,用刻薄的语言来讽刺着,却在最后能让人感受到一双温柔的眼睛。
毛姆的有趣,就在于他的底色,反是温柔的。
《面纱》这本书呢,作为毛姆写的一本关于中国的小说,主要讲的是一个女人在不同的感情经历中不断成长的故事。
最开始她虚荣、她天真,大脑空空,且势利庸俗,她偷情,伤害别人又伤害自己,她傻,满脑子只想着舒适与爱情。后来,当然,现实给了她一巴掌。她又从中得到了关于对人的思考,最后回到了心灵的平静。
女主人公叫凯蒂,她家庭既不非常富裕,也不贫穷,以至于挑选夫婿时挑挑选选,拖了很长时间,被母亲催婚催到焦头乱额,于是随随便便找了个爱她的男人嫁了。
于是婚后十分无聊,丈夫爱她,但不善言辞,贪新鲜的她出轨另一个男人。结果被丈夫发现了,丈夫大怒,简直憎恨她了,让她去跟那个男人谈条件,说,如果那个人愿意娶她,他愿意离婚。如果不,那么她要跟他一起去中国。
他说: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
他真的真心诚意地爱着她。
当然那个男人不同意娶她,于是她不得不伤心欲绝地跟随丈夫踏上当时疫病肆虐的中国大陆。她在那边认识到自己的丈夫是个学识出众、风度翩翩的男人,在修道院中颇受欢迎。她遇见了修道院中的修女,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净化。
于是她要求在修道院中做事。没干多久,她被发现怀孕了。丈夫问她,孩子是谁的,她本可以说是他的,后来却犹豫了再犹豫,还是说,她也不知道。
第二天,她就惊闻她丈夫身患重疾,即将死去。她奔赴过去,看他即将死去,伤心地求他原谅她。但丈夫说:死的却是狗。以此来表示他确实想报复凯蒂仇恨凯蒂的心情。
可是令人悲哀的是,他依旧还爱着她。
他死后,凯蒂就回程了。回到原来房子中又遇见之前的情夫,还是忍不住被勾引,一边爱一边恨,第二天就离开了情夫。
她认清楚了情夫的虚伪面孔,再也不想看到他了。于是她回家找了父亲,与终于解脱的父亲一同踏上了新的旅程。
我们有理由相信,她今后的确可以踏上新的旅程了。
实际上,我认为《面纱》其实并不是一个讲爱情的故事。他在那里刻薄又恶毒地描绘这个脑袋空空的女子,又不忍心推她到绝境里,不断地让她吃苦,让她的心在这一段的旅途中不断受到历练。然后这一切,无关爱情。到故事的最后,凯蒂都无法爱上她的丈夫,她只是敬重他,却不爱他。她还是爱那个情夫,即便情夫也虚荣无可救药。
爱情是无法躲避的,也是让人无能为力的。即便你高尚、善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可是又能怎么样呢。爱是让人无力的。我们无法控制爱啊。
但不爱,也没有关系啊。
像凯蒂,她把自己的爱与不爱都挖走了,活生生剥离出自己的身体,但是也因此懂得了人性中许许多多的幽微情绪,她生命中出现的圣洁与美好,远不止爱情这一桩。
所以她选择了另一条与爱情无关的路继续前进。同时也变得更加宽阔了。精神上获得了永远的安宁。
这大概就是《面纱》里毛姆最深的温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