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子啤酒。
她没有早上喝酒的习惯,也包括今天。蔚这样想,却没停止下动作。
她抬起表面蒙了一层小水珠的啤酒罐,紧紧贴在脸颊上,眼部肌肉稍一用力眯起睫毛。
隔壁房间的混乱嘈杂响彻了蔚的一个凌晨,压抑到尘埃里的重物撞击声,一下一下给女孩子胃里的钝痛感加剧。
她什么都忘了,她明明记得不久前有个每天早上会准时钻进自己被窝里面的男孩。
不,我什么都忘记了。蔚摇摇头。
可那个男孩在笑,咯咯咯咯地说你别当我姐姐了,那时候他嘴边有牙膏沫没洗干净留下的印渍,半夜趴着睡觉时留下的一单一双两只眼皮,咕咚咕咚吞下一罐旺仔饮料后留下的清淡奶香。那时候他有世界和蔚给他留下的一切。
男孩子消失了。
然后是速度可见的冰冷蔓延至心里,环游体循环肺循环三周,好像在不紧不慢地麻痹胃钝痛留下的后遗症。
啤酒罐滚落到地上,蔚用凉凉的双手遮挡住眼睛。
她记得她的前男友一五一十地认真说过她。
你得当个普通的女孩子。
紧接着是清晰而又噬骨的画面,苍白的手掌包裹起最后一瓶烧酒,薄唇微启,喉结飞速滚动。
他静静地看着她,如她往常一般。酒曲色的瞳仁深处有冰晶和雪花。
对不起,我输了。蔚哭的稀里哗啦,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输了。
时间还得回来。
女孩两颊上柔和的蜜桃色小绒毛微微受了点潮,湿漉漉地耷拉下去。蔚有些难过地眯起双眼,露出手指缝间微隙的几丝阳光。
蔚的前男友什么都没留给蔚,比一场单机游戏还要草草了事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