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进校门时,正好迎面看到同事阿甘,她左腋窝下紧夹着一根拐杖,左腿向上缩,离开地面,右脚和拐扙交替着,一步一停地,慢慢向前移动。
"终于来上班了?"我连忙走上前,冲她笑着,拿过她的拎包,扶住她的右胳膊。有近三个月不见了,只见她瘦削了许多,脸上憔悴的神情,细细密密的汗水遍布整张脸。
"哎呀!是呀,在家整整躺了快两个月了,要发霉了,都快要疯了。"她那原本就细细柔柔的声音越发气若游丝,有气无力地从嘴里说出来。
开学时,我们就听说了阿甘请假的事,为此嘘唏不已。
我打趣她:"瞧你这身手敏捷的,怎么就摔了?万万没想到!"
"唉,气死我了!放暑假后回老家看母亲,手中抱着三岁的侄女,在房前屋后走走。唉,从来没事。偏偏那天头抬起来看一只飞鸟,也偏偏右脚不长眼,不偏不倚直插入门前那条窄沟,左脚呢?托窄沟的福,下不去,可是咔嚓一声,整个左臀和腿好像分裂了,瞬间失去了知觉。当场就知道不好了,连夜赶回来住进了市二骨科病房⋯⋯这不,一躺就快三个月了。"她像是激动了,也不顾身体虚弱,就喋喋不休地诉说起来了。也许是她太久没有和大家聊天了吧!
我只能表达我的安慰:"真不容易呀⋯⋯还好,现在快要恢复了。"
"疼啊,真的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固定、牵引、开刀、上钢板,以后还要开刀,取钢板,哎呀,我的命真苦呀!"
"你看我这样弄一下,前前后后的,脱了一层皮,损失惨重哪!不说精神损失,金钱损失也大,这样一趟下来花了将近八万了,还好医保报了大半部分,不然还真承受不了呀⋯⋯"
我打住她的话:"破财消灾,逢凶化吉呀!"
她总算笑了,呵呵呵道:"只能这么想啦!现在我老公天天上班下班接来送去,够他呛的了。现在脚伤,周末补课没得上了,又损失一笔,还有那什么,这个月让别人代的课,又请了假,扣了两千多了⋯⋯"
"哎呀,老大姐,这大头都去了,怎么还算计那点儿小钱了呢?"我轻拍她的背,"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啦!"
呵呵呵,她又笑起来,"真的没想到这么倒霉,突然就到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她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对我说。
人有旦夕祸福,谁能预料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