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害怕死亡,或者说,我感受到,其实死亡是真的可以随时降临的。
从在我的飞行的前一天,这种感受到了极致,陌生的航班飞机,计划之外的返程,《萨利机长》的坠机,上周川航的飞行神话……昨晚直达心灵的拷问“如果你明天就死了,今天你会怎么过?”任何有关都字眼,就像是天使艾米丽看到了电视机前接连发生的车祸,地震,坠机……仿佛都是她一人造成的,对自然力量的恐惧。
但等飞机穿过云层,我看到这天地之间蓝黄黑色的分界线,星星在空中没有任何行动。我感受到静谧与顺畅。
如果在死前能感受到如此平静与和谐,似乎是美好的。死亡的沉重感,如果化成樱花般的绚丽瞬间,似乎另有一番风味。
关于昨晚的问题,张钰捷回答说,“如果明天就死了还能怎么办,今晚就通宵,把这些问题回答完,和你在一起啊。”
是啊,那为什么要畏惧呢,人反正都得死嘛。
张钰捷坚持的观点是她活到38岁就够了,我说我还等着我40岁你送我大红色的玫瑰呢,现在的我比较适合白玫瑰粉玫瑰,那时我40,你43。
可能我是太害怕她说“死亡”,因为我以前从没直面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她让我感觉到生命的无力和脆弱。
我也越发觉得她的独特性格带来的是独特的思考,那些掩藏在我内心底不敢赤裸裸地表露的东西。
1.“你觉得一夫一妻制很重要吗?”
她的回答是,不重要。人是自由的,爱怎样怎样,什么必须一夫一妻都是限制人身自由,所谓的道德绑架。
“那如果是一个男生同时和几个女人,这些女人之间都不知道呢?”
“那是渣男,是混蛋。”
“也就是说,存在的是那种极具个人魅力的男人,有女人愿意为他这么做,这是个人的选择自由。”
2.“你打算如何赡养你的父母?”
.“我打算如何赡养我的父母? 不管!他们自己爱咋地咋地。”
3.“你希望后人怎么评价你?”
“不要评价我,忘掉我”
4.“你认为父母离婚对孩子造成的影响大么?”
“不是离婚对孩子的影响,是父母对孩子的影响。有些孩子还巴不得父母离婚呢,有的孩子父母离婚后,感觉更幸福。所以不是离不离婚,是父母如何教育孩子,和孩子相处。”
这就是我为何如此爱她。我知道,我们是相辅相陈的,我被她内心直接又新鲜未知的观点而吸引,她因我外在热情又痴傻单纯的行为而靠近。
由死亡聊到我爱的人也是我始料未及的,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忆里第一次梦到我身边的人死亡也就前几天这一次。张钰捷在我的梦里死掉了,一觉睡过去就没有醒。到第二天,我深深意识到她不在了,她前几天还往我的支付宝里转了两万块钱。歇斯底里的痛苦和哭泣,然后我从梦里醒了,眼泪还挂在脸上。
她就睡在我旁边,我们说了几句话,我仍不敢告诉她我的梦。
她亲了亲我,说爱你,爱死你了。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说爱死你了。我说,很爱你,然后眼泪就止不住了,接着是不断地抽泣。
我的害怕与无力,似乎从那一刻开始就植根了。
飞机到广州了,就快要落地。
张钰捷同学,我们不在彼此左右,更要照顾好自己。要活到52岁去,这个数字比较好听,什么38岁,跟在骂人样的。
好好生活,直到我们没有力气再去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