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劫还是在一起。-题记
“两团烈火滚在一起就会变成熊熊大火,可以燎原,亦可以燃烧掉整片森林。”-林中野马
林野是一个网文作家,她以“林中野马”的笔名写过许多个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爱情故事,受众群体主要为女性,但男性粉丝亦不少。因为在这个凉薄的世界里,灿烂的故事总是能够给予疲惫的人们以温暖的慰籍。
人们总是容易在深夜里流露出真情实感来,由此,她习惯在这个时段里发布文章。
一天深夜,林野新更了一篇名为《野火》的爱情故事,其风格一如既往的火辣。但这天她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辛辛苦苦写的文章竟被一个犀利毒舌的男读者给批评得一无是处。因此,顶着一双熊猫眼犯着困的她感到大为恼火,便忍着睡意和他噼里啪啦地怼了起来。
怼到最后,那个笔名为“冰川一角”的男读者还毫不客气地䃼刀说她写的故事太过理想化,严重脱离现实,很有可能会误导青少年走上歪路。
林野气得不行,心想:这家伙莫不是一个直男癌晚期患者?真他妈的讨厌!于是,她恶狠狠地朝他甩下了一句“爱看不看”,然后就“咻咻咻”地关上了电脑,去睡觉了。
而正慵懒地躺在咖啡厅的真皮沙发上用手机撰写书评的梁川,看到林野发来的消息,顿时脑补出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来,不禁莞尔一笑。唉,这匹小野马的爆竹脾气还是没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敛一下呢!
自那天开始,那个“冰川一角”便一直都在她的文章下面写毒辣的差评,害得她的粉丝都掉了不少。林野简直就要抓狂了。由此,她开门见山、直入主题地问他道:“你是不是我以前开罪过的哪个仇人呐?如斯变态,非常人也。”
梁川心想:野丫头真有自知之明。于是,他便迅速地给她回了两个字:梁川。
看到这个烂熟于心的名字的时候,林野差点吓得跳了起来。妈耶!怎么会是他的?怎么会是那个冷酷无情的人的?想当初在大学的时候,她追他追了足足四年,但他都无动于衷,凡是她发去的消息统统都不回,像一个机器人般。他是让她怦然心动的人,也是让她痛彻心扉的人。毕业后,水瓶座决绝个性的林野发誓要彻底放下梁川,并与之老死不相往来。
而这几年,她都快把他给淡忘掉了,但没有想到,天意弄人,命运又安排他们以这种方式重逢。
林野想起以前为他流过许多次的眼泪,心里依然忿忿不平。她还记恨着他。
“梁川,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追你。”
“晚了,不可能了,滚!”
“说话别这么绝,也许你会后悔的。你不是最喜欢写那种百转千回的爱情故事的吗?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在你面前,你可要珍惜哦!”
“什么机会?”
“啧啧,这么久没见,是大脑抽筋了吧?当然是体验爱情故事的机会啊!”
“吥!老子跟谁都不跟你体验!”
“我对老子没兴趣。”
“⋯⋯”林野无语至极。
梁川又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品尝小鲜肉的机会。”
林野终于崩不住了,对着电脑屏幕哈哈大笑了起来,还一边笑一边用力地拍着桌子。
这时候,穿着围裙的林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问:“林野,你又哪根神经搭错线了?”
林野笑得岔气,便断断续续地回答道:“我⋯⋯向⋯⋯向来⋯⋯如此的啦!”
林妈点头表示认同,说:“也是。”说罢,她就转身回到厨房继续捣鼓饭菜去了。
林野回梁川说:“你充其量也就是老腊肉。”
谁知,梁川又顺势往自己脸上贴金:“那我就是既成熟又稳重还充满魅力的型男嘛!”
林野打了一个挖鼻孔的表情发送过去,以示轻蔑。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难道你是跟别人玩真心话大冒险玩输了?所以才来耍我?很好玩吗?”林野咄咄逼人地问道。
梁川无可奈何地说道:“你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想想也是,她是网文作家嘛!
林野说:“就算你是真心的,我也不会接受你的了。好马不吃回头草。”
她本以为自己的坚决会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他比当年的她还要死皮赖脸。在他的再三劝说之下,她只好勉强同意与他见一面。
他们约好在他开的咖啡厅里相见。
出门前,林野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她将一头乱糟糟的毛发细心梳好,再用橡皮筋扎成清爽的马尾,然后,换了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裙,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容。这样一来,一个不修边幅的邋遢宅女瞬间就成了一个清新淡雅的文艺气质女。
当梁川看到林野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许久未见,她仍是那样简单。
而当林野看到穿着一身军装、模样英气逼人的梁川的时候,不禁一愣。
“怎么?我变得更帅了你就认不得我来了吗?”梁川戏谑道。
“我说梁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扯淡的了?”以前的他,可是禁欲系的,沉默寡言,对大多数人都爱搭不理的,尤其是喜欢他的女生。他曾说过,成大事者,就要狠,不能给任何人留下可趁虚的机会。所以,林野实在是想不通。
梁川笑说:“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待。”
林野撇了撇嘴。
哼!人形电脑,就会卖弄学识。
“我们能不能好好聊聊?”
“有屁快放,老娘忙得很!”
梁川扶额轻叹,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追你了。”
林野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说:“要你管!”
梁川宠溺一笑,说:“不管就不管,反正你是一匹野马,需要放养。”
林野只觉得自己满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之后,两人都沉默了半晌。
林野啜了一口咖啡,淡淡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参军的?”
梁川笑说:“大学毕业后我就入了伍。而现在,我已经退役了。大家都知道消息,偏偏你不知道。”
林野脱口而出道:“因为我把你给拉黑了。”
梁川说:“所以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他拐着弯向很多人打听,打听了许久,才打听到了她的写文号。他知道她是不会轻易原谅他的,便在相同的平台上注册了一个写文号,并在她写的文章下面发表刺眼的评论,为的只是引起她的注意。
找我找得好辛苦?呵呵!林野不禁冷笑出声来。他都不知道,以前她等他等得有多么的心寒。
“我知道你还怨我。但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我们要展望未来。”梁川轻描淡写地说道。
“呵!你说得倒挺轻巧。”林野又冷笑了一声,道。
看着她怨恨的表情,梁川沉默了。
他知道以前她为了他的确是受了很多的委屈。可是⋯⋯
这时候,咖啡厅里的音乐恰好播放到了王力宏的那首《你不知道的事》。
音响里的王力宏正在声嘶力竭且深情并茂地唱着:“⋯⋯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狠下心,盘旋在你看不见的高空里。你的泪像倾盆大雨碎了满地,在心里清晰⋯⋯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真应景。他想。
林野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冷冷地对梁川说:“梁川,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梁川的眼睛里划过了一丝失落,但转瞬即逝。
他勾起嘴角,故作轻松道:“那好吧,那你可不要后悔哦!”
林野坚决地说:“绝不后悔。”说罢,她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便迅速地起身转头离开。
突然,她回头看向他。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料,她却对他说:“谢谢你请的咖啡,再见!再也不见!”然后,便掉头扬长而去。
梁川低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林野回想起当初自己凉夜霜花一般的单恋,心里仍有抽痛的感觉。因为这段感情,她如飞蛾扑火般,用尽了全力。可是她的爱情,却得不到对方一丝一毫的尊重和感动,只有无穷无尽的漠然和忽略。
还记得毕业前夕,她厚着脸皮向他的好友许唯打探,好说歹说才终于要到了他的日程安排表。她知道他第二天有空,便在QQ上向他发出了邀请:梁川同学,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对你说,明天早上九点钟在红山动物园相见,不知可否?
然后,她便一直攥着手机在等他的消息。尽管他向来都没有回应过她,可是这次,她仍满怀期待。因为她天真地以为,大家都要毕业各奔东西了,他总不会那么绝情地拒绝她的吧!
但,令她失望的是,她没有听到QQ收到特别关注人的消息时所发出的“咚咚咚咚”的声音。手机音量已经调到最大,但它还是那样的沉默。沉默,其实就是拒绝最委婉的方式。
明明知道结果,可她却依然不肯死心。第二天,她一个人去到了红山动物园门口那里,等。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等什么。
那天是阴雨天,气温有点低,而她却没有带外套,也没有带伞。她就那样,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风雨中,凝望着远处。她在那里等了一天,站着累了便蹲下身子抱着自己。
他没有来。
晩上九点多,她才冒着冷风瑟瑟发抖地走去了公交车站,等车。公交车姗姗来迟,但毕竟是来了。
坐上车后,一向坚强得像个金刚芭比似的她,哭了。
回去后,她得了风寒感冒。
感冒好后,她就将他给拉黑了。因为在那段最难过的日子里,她想通了:多情自古空余恨,而一厢情愿则更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自此,她变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一门心思扑在了写作事业上。就连惟一的好闺蜜单霞都说她好冷酷。她反驳闺蜜道:这不叫冷酷,这叫霸气。真正的冷酷你还没有切身领会过。
领会过那种冷风穿透胸膛的感觉吗?那是那么的冰凉,那么的绝望。
林野的感情底线是: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可以蔑视否定我、不尊重我。所以当她感觉不到梁川对她的尊重的时候,她就决定死心了。
即使每天还会想念他,每夜还会梦见他,但她却已经在努力地回收自己的感情的了。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会忘记他的。因为,时间是世上最仁慈的孟婆。
梁川关上了咖啡厅,去到许唯的酒馆里借酒消愁。
他一声不响地喝了许多许多的酒,直至趴倒了在柜台上。
许唯调侃他道:“兄弟,很难得见你喝得烂醉如泥的耶!”
梁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阿唯,我跟她见面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肯谅解我⋯⋯”
许唯的神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他知道梁川说的“她”是谁,因为梁川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总在他耳边提起。
“梁川,你为什么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杠?你应该把你的苦衷告诉她,她会体谅你的⋯⋯”
“阿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应该因为谁的苦衷而体谅谁的。她是那么童真的一个人,所以,我不能让她知道那些事情。”
“可她那样指责你,那对你不公平呀!她根本就不知道,当初你这个傻子到底为她付出了什么⋯⋯”
“阿唯,我宁愿她永远都像一个单纯的孩子那样快乐。”
“那憋死你就好了!”许唯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他说道。
“阿唯-之前大飞向我支招说,说男人只要练好嘴皮子功夫,就没有追不到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林野她还是不肯理我⋯⋯”梁川喃喃低语道。
“大概她铁石心肠的吧!”许唯不耐地安慰他说。
“不准讲她坏话!”说罢,他便彻底醉昏了过去。
许唯看着梁川醉后流露出脆弱稚气的侧脸,不禁心想:哼!重色轻友的家伙!
虽然脸上嘴上都很嫌弃,但他还是开车将梁川送回家去了。在梁川家中他给梁川喂过醒酒药后,便走了。
许唯实在看不惯梁川颓唐的样子,于是,他便决定背地里去找林野谈谈。
林野突然收到梁川死党许唯的邀约,感到很意外。
而当许唯见到神采飞扬的林野时,不禁冷哼道:“真是一个无情的女人!”
林野顿时就炸毛了,不服气地问道:“我哪里无情了?”
不料却遭他反问道:“你哪里不无情了?”
林野不快地说:“有话直讲!少跟我玩文字游戏!”
于是,许唯便说:“那好!那我就来告诉你,在你眼中心中最无情的那个人到底是怎样的!”
“我不听有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我说林野,你跟阿川真是天生绝配啊!一样的倔。若你们在一起了,那才是真正的为民除害呢!”
林野更加不高兴了,便用背对着许唯。
而许唯却不管林野冷漠恶劣的态度,自顾自地开始讲起了梁川以前的事情来。
(以下为许唯的视角)
我和梁川是自小玩大的好朋友,凑巧的是,上了同一所大学,进了同一个宿舍。他一直都是一个特别内敛温吞的人,所以感情上也非常慢热。如果不是由我带着他,他可能都不大愿意经常出入宿舍、教室、食堂以外的地方吧!刚进大学没多久的时候,我就听他说了,他很苦恼。因为他所在的那个班上有一个死心眼的女孩子一直在追着他跑。后来他偷拍了那个女孩的照片给我看,并指着她对我说:她叫林野,特别烦人、特别讨厌。我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照片中女孩的长相,发现她短头发,路人脸,除了拥有干爽的气质外,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突如其来的感情问题,所以便只好在主动加了那女孩的QQ之后就不再答理她了,无论她给他发去什么消息,他都不回。他既惶恐无措,又担心自己会伤害到人家,便只好采取如此下策。
尽管他那样冷酷(假装的),可那女孩却仍对他热情不减,还老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她喜欢他的事,那样明显,大家(全专业)早就都知道了,只是心照不宣而已。而我托他的福,也经常受到了那女孩所带来的恩惠。我见那女孩那么有诚意,便劝他对她好点,最起码像待普通同学那样。后来他跟我说我才知道,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喜欢上了那个一腔热忱的女孩。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他想要靠近她,却又疏远她。而当她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总是感到很紧张,因此往往言不达意。
他只敢偷偷地守护着那个女孩,偷偷地对她好。他会在周末放学后她一个人走夜路回家的时候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保护着她;他会在她伤心的时候去广播站点她最喜欢的那首歌放给她听;他会在校运动会上默默地关注着她的动态,若她朝前,便为她鼓掌;若她落后,便为她打气。
毕业前夕,那女孩苦苦求我要他的日程安排表,而我自然是不会出卖兄弟的,所以纵使我心软同情她,我也没有给她。但是,我看到了突然出现在她后面的他。他朝我使了一个眼色,于是我便把那表交给了她。当天他便收到了那女孩的邀约了。其实她发来的所有消息,他都留着,只是没有回复。
我们都知道,以那女孩不跳进黄河不死心的个性,第二天她肯定会去那里等他的。所以,第二天,他也如时赴约了。但他却依然不与她相见,只是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静静地注视着她。
她不知道,她在那里等了一天的人正在那里守了她一天。
他明明知道她喜欢他,而他也喜欢她,那么为什么还要如此这般呢?那是因为⋯⋯他是贪官之子。他发现他爸所做的事情之后,就大义灭亲把他爸给举报了。但此后,他就一直都生活在了痛苦之中,无法解脱,变得更加封闭。他对我说,他是犯人之子,而那女孩,是他无法触及的阳光。
于是,为了让自己变好,也为了接近那个女孩,他便选择了参军。他认为这样可以净化自己的过去。他在军队那几年,吃了很多苦,但都没有说过什么。
可当他重新出现在那个女孩的世界里的时候,那个女孩却早已将他,抛诸脑后了。
现在你说,她哪里不无情了?她一点都感觉不到他对她的温柔!
听完许唯所说的话之后,林野竟已泪流满脸。
“许唯,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算你还有点良心。喏,这是他的新号码,自己找他去。”
“谢谢你,许唯!谢谢你告诉我!”
“哼!我只是为了梁川而已。”
“那也谢谢你!梁川能拥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
“别废话了,找他去吧!”
“嗯!”
林野拔打了梁川的手机号后,却只听到了一连串的忙音,心里便有些着急。她焦灼地等了好几分钟,手机才接通了。
“喂!梁川!”
“呃,不好意思,我不是梁川,我是梁川在抗洪区的队友张小迪。请问你是⋯⋯”
“抗洪区?!”林野心里一惊,忙问:“啊,我是他的家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呐?”
那人回答说:“前日梁川申请加入了抗洪志愿军队伍中来了啊⋯⋯”
“在哪?”
“A城B镇C区。”
林野迅速挂断电话,接着从网上订了一张最快到达A城的火车票,然后便以百米赛跑的速度直奔公交车站去了。
而还留在原地的许唯却正在目瞪口呆着:梁川那家伙到底是有多想不开啊?居然去了⋯⋯抗洪区?那岂不是很危险?
自从梁川参军后,他的心里便多了一份使命感,那就是:尽自己所能,帮助有需要的人。因此,尽管他被林野拒绝后感到很痛苦,也依然没有忘记关心社会时事。于是,他在看到了A城出现洪灾后,便决定了加入抗洪志愿军队伍中去。而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此刻的梁川,正穿着橙底黄纹的救生衣,坐在一条小船上随着水流四处漂浮着。
这几天,他已经救了上百个人了,因此显得有些疲惫。
而站在岸边的队友张小迪突然朝他大声喊道:“川哥,你上来吧!队长发消息说救援就此结束了!大家都已经回去啦!”
“好。”正当他想要使劲将船划到岸边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他的船误撞到了不明硬物上,侧翻了过去。
张小迪看到自己所尊崇的川哥落到了水中,不断浮沉着,心里又是急又是怕。因为他知道,梁川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可恼人的是,他又只是一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不能贸贸然跳下水去救人。
于是,他便只能大呼“救命”。
这时候,突然有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眼前飞快地掠过,然后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圆弧,一跃跃进了水中,“噗通”一声,溅起了大朵大朵的水花。
张小迪惊呆了,他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傻傻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是林野。
她连坐了两天的火车终于赶到了这里,却没有想到,会看到梁川遇险的这一场景。幸亏她的水性极好,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看到船翻的那一刻,她的心脏就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里了。
她拼尽全力地游到了河中央,潜到了水下,找到了梁川的身影。于是,她便努力地将他给拖拽出了水面,然后拉着他往岸边游去。
上岸后,两人已然成了两只落汤鸡。
张小迪感激涕零地看着林野说:“这位小姐,真谢谢你啊!美救英雄!”
林野潇洒地挥了挥手臂,道:“这没什么!我救他是应该的!”
张小迪好奇地问道:“你是⋯⋯”
“他的家属!”
“喔!原来如此啊!”难怪这么奋不顾身的。
这时候,梁川突然猛咳了起来,他侧着头,断断续续地对林野说道:“家属,快来替我做人工呼吸⋯⋯”
林野看着只是喝多了几口水但却假装溺水的他,甜甜地笑了笑,柔声说道:“好啊!”接着,她便朝张小迪使了一个眼色。于是,张小迪便低下身子慢慢向正闭着眼睛一脸期待的梁川凑了过去⋯⋯
“好臭的大蒜味!”梁川瞬间就睁开了眼睛,近距离地看到了张小迪那张月球表面一样的脸。他一下子就被吓得弹跳了起来。
“小哥,你真厉害呢,这么快就把他给救活过来了!”林野忍不住朝张小迪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来。
而张小迪也毫不谦逊地应道:“那是!张牌口气,蚊子一次死俩!”
林野噗嗤一声笑了。
她觉得这孩子还蛮可爱的。
而梁川却用恨恨的眼神瞪了张小迪一眼。张小迪这才知趣地溜走了。
梁川微笑着问她:“你不恨我了么?”
林野亦报以一笑,道:“如果我真的恨你,就不会在知道你去抗洪后第一时间便来找你。”
梁川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将双手展开,呈大字状。他温柔地看着林野,眼里满怀期待。
而林野亦不再抑制,她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两人紧紧地相拥着。他把下巴搁在了她小巧的头颅上,而她把下巴搁在了他宽阔的肩上。彼此都能感受得到对方汹涌澎湃的心潮。
那一刻,时间静止,天荒地老。
突然,梁川低下头去,于是,林野便迎上脸来。火热的吻燃起了他们的体温,驱走了身上的寒意。
微微颤栗着,微微伏动着。
当天晩上,他们便合为一体,纵由爱欲之火在四处飘荡。
“好像在大草原上骑马的感觉⋯⋯”
“嗯⋯⋯什么样的感觉⋯⋯”
“自由自在、欢畅淋漓⋯⋯”
两人正式交往后,经常一起去攀岩。因为,这是考验意志的极限运动,而他们要体验同生共死的感觉。每当梁川先攀到山顶的时候,他都会伸出手去,帮扶落后几脚的林野一把。
每逢许唯责怨梁川重色轻友时,而梁川则总会拿他出卖自己的事来说,以此互相抵消。
“你心里有一团火正在燃烧着,而不相关的人路过时却只能看到一缕烟。但要相信,总会有人能感受得到你的热情。”-林中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