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系列短文|能量

作者--独与思



能量

   

      这几日课多,连续两三天都是满课,并且晚上也加了课,可真真的是起早贪黑。还记得上一次这样累,还是在高三的时候。

      我与别人不一样,我身上的能量不是很充沛,且多为暗能量。或许,这的确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只是能感受到这暗能量带给自己的消极,所以觉得不好。

      连着几日的满课,已将我难以产生的积极能量消耗殆尽了。悲伤尽显露了出来。

      本就晚上宿舍里睡不好,早上得早起,晚觉又睡不够。一个不好,一个不够,将我的身体拖累至极,再加上午觉也是不好、不够。睡觉这一休息,成了最缺乏的奢侈品了。早早起来,紧着往教室奔。完了一节课后,又紧着往另一间教室奔。课堂上,仅剩的精力也被老师无休止的话语给耗没了,浑浑噩噩。晚上又想给自己留些时间,于是睡得晚。第二天的满课又是如此。一个恶性循环成了麻木不仁的底座。

      终于,在第二天晚上夜黑时,精力被消耗没了。

      整个人蔫了,心里悲伤涌起,支撑不住笑的面具了。

      每当此时,我总会到一处户外完全没有人的地方散步。尤其在黑夜,暗暗的看不见别人,看不见自己,竟觉得舒坦。倒也不是往好的自在,可能是习惯了黑暗吧,是逃避真实,隐匿在现实中,隐匿在舒适圈的体质内。而在此时寒冷的夜晚,不是为了散步而去散步,只是为了在这体制内慢慢消化暗能量所引起的负面情绪。

      我缓缓的走在黑漆漆的树林里。身后,是刚走过的路灯,刺眼夺目,闪着黑暗本不会有的光亮。前面,是黑压压的空旷。树林里,所有都是黑的,连成一体,尽显得空荡,唯那风吹残叶的飒飒响,证明着存在。可黑里的无影,与存在怎会有关联,你既想要处在黑暗中,又想要通过声音证明你的存在,那你是真的能看见的存在?还是只是虚音的幻象?你纠结难办,我也纠结难办。

      走的走的,水泥路成了石子土路,踩着沙沙响。突然的道路变换,让人意外,可又不得不继续走下去。这已超出“想不想”的局限了,而是“不得不”的束缚。你说,是怎么走进来的?腿明明在你身上自己走进来的,虽看不见,可都听见了呀,就连残叶也欢喜的觉得可算是找到用声音证明存在的同伴了。可是,看得见看不见,听得见听不见,究因还是我自己主动走进来的。那我要是说,这是假的,我是被迫走进来的,你信不信?我敢肯定,路灯是第一个跳出来说“不信”的。

      我还会在意你们信不信?只有我知道,是这黑暗推着我走进来的。很平和,没有激烈的跑、跳,就是平和的走进来的。不管我是主动还是被动,只是将我推了进来,就像寒冷的黑夜般冷酷无情。

      我继续走着,身边只有残叶的响声和脚底石子的沙沙声。一切都好似和平的。但我的心里却悖逆着这虚假的和平。不是我不想要和平,主要这“和平”是外人看见的,我心里看见的,看见真实所在的,不是“和平”,而是惨烈的战争。

      黑暗中暗戳戳的射过来好些个箭,长的,短的,毒重的,毒轻的。刺的我防无可防,满身的伤疤。一切都好似早早瞄准了我,只当我走到那处地方,箭便刚好抵达。就好像冥冥光锥中,命运早已既定。命运初始发的箭,在时光旅程中,临时下车,刚好刺中我。我只好冷笑,是该夸你百发百中?

      你们不用射那箭,我心里自是十分的悲伤。早几年,早好多年,就好像我已经在这黑暗当中了。或许,许多日子是有太阳的,可心里却始终不离不弃那黑暗。你问那黑暗有什么好,这般的不离不弃,我的心只能告诉你,万般千言万语,只是逃不出去。而现在,走在石子路上,心里埋藏的黑暗重又现身,在幽幽之中,想要我的命。

      死亡,充斥了整个黑暗。残叶吓得不敢发声了,生怕那想要证明的“存在”此时引起死亡的注意而夺命去。石子也不敢发声了,卑卑微微的藏在地下,我是强踩着,才不得已而发声的。放心,你们不用怕,死亡,是来夺我的命的。再说了,这有什么可怕的。活着,死去,不都是无意义的存在吗?我倒是没有悲哀这世界上终有一天会没有了我,我也没有恐惧那无限的寂灭,只这世界上曾经是没有我的,我曾经就在那无限的寂灭之中。从无限中来,存在了,又去往无限之中。

      死亡逼迫的声音似乎是从脑子里发出的。黑色的,波涛汹涌的海上想起了轰鸣声,震慑着海面、海底动荡不息、汹涌澎湃。我早已溺死沉入海底,你还要取我的身?

      吱吱呀呀一声响。觉着远处不对劲,就是转身往回快走。走的远了,转头一看,啥都没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声声凄厉的笑声,那残叶怕的又不敢出声了。我不是都不怕死了吗,怎得,刚刚竟怕起了那响声,和那响声引起的对死亡的恐惧?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笑声转成了哭声,止不住了。又是笑,又是哭,疯了。东倒西歪的,任由情绪发作。要是真疯了也好,总不用理智的想这想那,弄的人头疼。

      疯了,在黑夜里肆无忌惮的疯。远处那路灯依然伫立在那儿,依然尽责的亮着那灯,亮着那个规规整整的世界。而这处的黑夜已然颠倒疯乱了,一切都已荒荒杂杂的,拉东扯西的,残叶、石子也都混乱其中,都忘了什么存在不存在的了,都尽情的疯狂着。

      大笑大哭后,黑夜也规整了起来。刚才身体的扭捏,松动了筋骨,身体松快了不少。刚才情绪的疯乱,释放了乱如麻的心绪,心里也松快了不少。

      疯乱的释放,让身体疲乏的饿了。算了吧,什么死不死的,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我往那刺眼的路灯处走,往那规规整整的世界走。一步跨越,黑暗和光明,竟没有传说中的那般显现奇迹。一面的黑暗是真正的黑暗,一面的光明却是虚假的路灯之下的光明。真暗不会换来假光,那究竟是什么才会换来真光呢?

     

      我走进了商店,看到那热气腾腾的煮串。挑来选去,拿了几串,又往桶里到了点热汤。结了账,往外走。寻思着坐到哪里吃呢?于是找了个黑夜里四处无人的台阶。单手捧着,拿起一串,囫囵吞一个,大口大口的吞吃着。冷风渗入,温热温热的正好一口一个的吞吃。噎住了,喝点汤水,再吞吃。一根一根,满桶都吃完了,又喝了点汤,摸咂着嘴。收拾了残局。结束了。

      身上热乎了不少,裹紧衣服,想让这热量持续久些。恍惚着看了看远处的路灯,看了看远处成双成对走着的人。冷风一吹,身上一哆嗦。回吧,也该回了。倒不是有谁等着,也不是想回那温暖的屋子里。只是觉得,该回了。这不是“想不想”的任性,只是“该不该”的束缚。

      有时候,疯狂过了,也该回到规整的世界里,规规整整的活下去了。

      你说,还不是又回到这世界里规规整整的活下去,刚刚的疯狂又有什么意义呢?

      是吗?好像又不是吧。也没有什么有意义没有意义的。刚刚的疯狂,只不过是整合一下能量,好能再回到这世界里,更充分的面对将来的所有,只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更好的活下去,也只不过在荆棘里穿行,你刺一下,他刺一下,逃不开。在那天黑夜的时候,头脑早已负荷超载了,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怎么能逃避开呢?想想那晚,已经陷入漩涡中了,只会越陷越深,一切的恐惧,一切的幽暗,都伴随着黑夜包裹着我,好像世间的一切幽暗之物都汇聚而来。理智的清醒,已经是精神最后的正常,而疯乱,则是精神自我保护的机制。逃出去,逃出去。不是逃到那虚假的路灯下的光明,而是逃到真正的光明所在之处。问题在于,黑夜的绝对压迫,看不到任何光明的痕迹,此时,这想象的光明也是虚假。就是说,逃不出去,唯有顺从,成为奴隶,才能苟活性命。

      那晚,身体内的能量被消耗完了,才把那悲伤的基底露了出来。多年的黑暗,已然将我塑造成了一个悲伤、悲观的人。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看不见光明,终将走向那无限的寂灭。慢慢的,认知逐步提升了,又在想,或许,本不该是黑暗的,虽不说本该是光明的,但却是正常的,也就是,会有黑暗的时刻,也会有光明的时刻,是一体两面的。于是,这一论断给了自己希望,在这黑暗中,或是,在这黑暗后,会有光明的出现。或者,这个带有希望的论断本身就是带给自己的光明呢?

      一个理智的想法便是一个希望的光明,一个接一个,让我逐渐有了积极的能量,让我逐渐在生活中主动探索积极的事物。哪怕是很寻常的,也会赋予一定的积极意义。星点汇流成河,这一条充满了积极光明的能量长河,顺着我身上的血液脉络流淌。我似乎不再把光明的争取交与外界,而是自己主动的在黑暗中创造光明。于是,我有了力量,能够在生活中积极的面对人和事物,自发的戴着笑的面具,久久在笑中守拙,保护自己,应对世界。只不过,每天都需要有一定的自我的时间,在图书馆,在路上,沉静独守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以补充这希望和光明的积极能量。

      久而久之,我便自然的把这积攒的积极能量覆盖在那悲伤、痛苦上,埋藏在底下。可毕竟这积极能量身单力薄,不足以颠覆底层的悲伤。所以在白日中,一旦消耗尽了这积极能量,又没有时间自我汇聚,就会因为积极能量的殆尽,底下被埋藏的悲伤、痛苦便会涌上来,泛滥成灾。认清了这点,所以常常有意为之,多腾些时间给自己,好汇聚那积极的能量。

     

      我常常祈盼的那光明,或许一直都是高高挂起的,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现在,这光明具象化了,不就是我每日积极心态所造就的积极能量嘛。只是现在这积极能量的势力还很小,还会被底下的悲伤和痛苦所干扰。不过,这自是不会悲观的。每日的积极能量的积蓄不止是帮助我面对外界,更是净化我的心灵,净化那些埋藏在底下的悲伤和痛苦。我相信,在时间长河中,积极能量会有彻底战胜悲伤和痛苦所聚的暗能量的时候。

      一切,就交给现在的自己,和未来的自己吧。



关注 独与思,创造属于自己的积极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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