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简介(第四卷)|
春儿的母亲,十三娘染上了疫病。疫病的症状是,她分不清现实与梦。
一边,她似乎已经带着侄女南儿回到了家中,见到了久别的丈夫和儿子。
另一边,她却依然留在孔雀镇,等待着在这镇上最后的长夜结束。
究竟哪一个是梦境,哪一个是现实?
秋儿被冤枉是疫病的病源,大夫的意见是将她处理掉。于是,为了活命,秋儿逃出了春儿的家。
可是,天大地大,她又能去哪呢?难道守中真的会听从大夫的话将她处理掉么?
一个关于误会与宽恕的故事就此展开。
第四十九章 讨厌的南儿
十三娘回到家里的第七天,守中将春儿叫到了书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春儿呢,则背着手,低着头,默不作声。
他是在反抗,他是不服气,因为他觉得爹娘永远都无法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讨厌南儿。
是的,春儿讨厌南儿,不是由厌而生厌的那种,是由喜而生厌的那种。
其实一开始,他是挺喜欢南儿的。南儿漂亮,南儿可怜。所以,曾经春儿对南儿也是很热情的。
他带着南儿转悠遍了自己的家,分给她自己的宝贝玩意,还领她认识自己的朋友。本来都挺好的,直到,秋儿……
如果说春儿对南儿从喜欢到讨厌有个转折点的话,那个点就是秋儿,就是南儿对秋儿的不友好。
或许是因为秋儿抓了南儿一下,南儿就经常污蔑秋儿,她对春儿的朋友们说,秋儿是只小疯猫。甚至说是猫就是脏的,身上一定是长了跳蚤的。
“秋儿身上没有跳蚤!真的!”开始,春儿还试着对南儿解释。
但南儿呢,只是撇撇嘴:“你得了吧,我见过的猫可多了,就没有一只是没有跳蚤的。”
“你见过的猫多?你见过的猫恐怕还没有我见过的零头多呢!”
每次,春儿都想反驳,甚至想把自己经历的那些事都说出来。但最终都被秋儿阻止了。
阻止的结果,是春儿的朋友们都对南儿深信不疑。他们开始嫌弃秋儿,甚至他们还规劝春儿,让他也离秋儿远一些。
春儿当然不听,他还赌气似的只要一见到那些朋友就把秋儿抱在怀里。他想以此证明,秋儿是干净的。但那些朋友却相反地,把春儿也归类成了脏。
“就是他,那个脏小孩!”
“就是他,一身都是跳蚤!”
每次听到这些家伙指指点点地说自己坏话,春儿都会恨得牙痒痒,不是对他们,是对南儿!
这就是理由,他讨厌南儿的理由。
“说话呀!为什么不能和姐姐好好相处?”
但春儿没有对爹说。
他不想让爹知道自己被别的孩子嫌弃。他也不想在爹的面前委屈着哭。于是,他只能咬紧牙关,守口如瓶。
好在,除此之外,春儿还有其他的理由,比如娘!
从南儿来到家里之后,她就每晚都跟娘睡在一起。
原本上,春儿以为这没什么,因为他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半大小子就已经不想跟娘一起睡了,甚至都不想再当娘的那个心头宝了。
可是,这些只是以为,当他看到南儿每天在娘的身边,跟娘撒娇,跟娘说晚上一个人睡还是会害怕。半大小子还是嫉妒了,还是生气了。
这也才是半大,因为剩下那一半还是小的,还是孩子。
孩子找了娘,他说:“娘!我今晚想跟您一起睡!”
娘当然会说好,不管她把这里当成梦境还是现实,她都是娘,娘都不会拒绝孩子的如此要求。
可到了晚上,当春儿来到娘的房间,却发现娘已经搂着南儿睡了。
“对不起,春儿,南儿想她爹娘了,在我怀里哭着就哭睡着了。”娘这么跟春儿解释。
春儿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气得不行。
你没有了爹娘,为什么要霸占我的?他如此想,这也就成了讨厌南儿的第二个理由。
可这,还是不能对爹说……太丢人了,求着娘一起睡就够丢人了,还求而不得,如果说了,岂不是要让爹嘲笑死。
“说话呀!为什么不能和姐姐好好相处!”但爹咄咄逼人。
于是,春儿就只有说最后一个理由了——咱家的剑法!
剑法是爹教的一套祖传剑法。从娘回来的第三天起,爹就也让南儿跟着自己一起读书,习武。
读书呢,读的就是汉乐府,就是那首《孔雀东南飞》。打从娘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春儿就开始背了,到现在却还是磕磕绊绊。
可南儿据说以前根本就没听过,却能在短短两遍的吟诵后,倒背如流。如此,自然而然地就有了:你看看人家……
“你看看人家!才读了两遍就背下来了。为什么?用心!”爹这么说,说得春儿不服气。
一则,他不觉得南儿没背过这诗,毕竟她是从孔雀镇来的。孔雀镇,孔雀镇,怎么会没背过孔雀东南飞呢。
二则,他觉得自己背得磕磕绊绊是因为最近的心思没有放上来,放上来了,肯定不会如此。
但这还好,毕竟春儿也不是那么在意一首诗,让他真正气不过的是爹的那套剑法。
同样是才两天的时间,同样是南儿没有练过,却已经能依葫芦画瓢地耍出来了。
而自己呢,明明是看懂了爹剑法里的意思,却就是记不住招。
这也就罢了,南儿还要过来,还要说:“咱家这套剑法呀,不是这样的,你要记住……”
“谁跟她是咱家!那明明是我家的剑法,她懂个屁!不过才来了两天,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这是我家!娘是我的!剑术也是我的!”
春儿终于说话了。但说完,连他自己都瞠目结舌。
他不是这个意思的,他本来是同情南儿的,本来是喜欢南儿的,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分享这个家的准备。
但现在却……
“这就是你要说的?”守中问。
“是!”
春儿咬着牙承认了,他不想把自己说出来的话再咽回去,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好吧,从今天开始,不许你练我教的剑法!”
“为什么?”春儿万万没想到。不是没想到惩罚,是没想到这惩罚的方式。
“因为你练不好!”父亲说。
“我练得好,从今天开始,我一定努力!我肯定练得好!”
“你练不好!这不是努力的问题,是你的胸襟不够。”
夕阳从比西都长安更西的方向照过来,照得整座城都是一片金黄。
金黄里,南儿在练着守中教授的剑法。春儿却在砍木桩。
这是守中说他胸襟不够的第二天,这天,守中照旧把儿子带到了院子,却果然不教他剑法,而是递给他一把刀。弯刀。
“爹,这是给我的么?”春儿不敢相信。
“是给你的。”
“爹,你允许我练刀?”
“嗯,你不是跟老沈练了套刀法么?那不是我教的,没权约束你,更何况刀也不是剑。”
“刀也不是剑?”春儿品味了下父亲的话,似乎品味出些感觉,又终究什么都没感觉到。
“不过,刀是我送的,所以,我还是提个要求。”
守中说着就领着春儿来到那木桩前,他突然出手,在木桩上砍出了一个痕迹,很细的,和刀刃一样细的痕迹。
“你试试!”守中说着,把刀交到了春儿的手里,“试试能不能连出十刀都砍在这道痕里。”
“啊?!”春儿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接过了刀。他想了想,就把刀先往那痕迹上比,想瞄准了再砍。
“你跟老沈学的刀法都是这么出刀的?都要瞄准?”
“我……”
“不许瞄,平时怎么出刀,现在还怎么出刀!”
“好吧!”春儿妥协,看着那痕迹,出了自己的第一刀,第二刀,不知道的第几刀。
几刀里,莫说是连着十刀砍中,就是一刀都没有。
“我做不到!”春儿垂下刀来,“爹,你这是为难我!”
“是么?”守中说着,接过刀,毫不犹豫地出手。一刀,正好落在刚才的痕迹上,分毫不差。
“这……”春儿看着父亲出手,满眼地不相信。
“今天起,你就对着这个木桩子砍,什么时候,你能连出十刀,都砍在这同一个痕迹里,我就把这刀送你,在之前......”
守中说着,从背后又拿出把木刀,“先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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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溜爸,一个拉小提琴的习武之人,一个舞文弄墨的计算机工程师,一个被山东大妞泡上的北京爷们儿。最大的理想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上写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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