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第二周 | 你的第一本哲学书

全书主要内容不过100页左右,没有复杂的专业术语和绕口的句法,甚至通俗到觉得可能读了一本假的哲学方面的书籍。

和《苏菲的世界》不一样的是,作者没有提及哲学名家,只是把九个非常基本的问题抛出来,引导读者思考。想了解比较完整的哲学历史和哲学家的故事,可以看《哲学家都干了些什么》,一是中国人的写的,好懂;二是里面段子特别多,写得非常有趣,例如苏格拉底问的问题太多,于是被投票投死了。

《你的第一本哲学书》全书共十章,九个问题:

1. 外部世界是否存在?

讨论的其实是‘意识’的问题,如果说你做了一个永远不会醒的‘梦’,你会知道你是在梦里面吗?如果你的人生就是这个‘梦’,你会知道你所看到听到的经历的哪些是真实的存在的吗?

书里刚开始抛出的这个观点差点让我放弃,不过这本书是一种开放的态度去讨论这些问题,作者后来也说自己并不支持这种说法,不过这是哲学里一种典型的观点。

也就是唯我论:只有你的意识才是唯一存在的东西。

但你的意识之外真的没有一个外在世界吗,这回导致怀疑论的出现。

怀疑论:如果有一个外在世界的话,它和你所看到的世界获取完全不同,或许差可比拟,但是无论怎样,你都对此一无所知。

这两种观点现在看来都是荒谬的,只是在论证上无法推翻而已,其实哲学有意思的地方也在这里,如果你先入为主认为就是有一个现实世界,意识不是独立存在,它就可以反驳你,你如何知道你所认为的现实世界不是你意识的产物。

这两种论点有没有用呢?还是有用的,用来自我安慰是很可口的鸡汤,面对质疑或者紧张的场面,很多时候都会想:你们说的和我没关系,你们都是不存在的之类的,所以哲学并不高深也不是唯一真理,更可能的不过是一种趁手的工具,什么时候好用就可以用一下,不必太较真。

在这一章,作者虽然反对唯我论和怀疑论,但也没有给出标准答案,反而留下了三个问题:意识之内的东西是唯一存在的说法有意义吗?如果这种可能性是真的,是否有方法证明他们实际上不是真的?如果不能证明意识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存在,而继续相信外在世界的存在,这合理吗?

这三个问题不懂,不懂也不影响生活,所以忽略就好。

当然,这些观点还有一个用处,就是用来写剧本,比如《楚门的世界》、《西部世界》

2. 他人的意识

他人的意识是否存在?这个比较好理解,和生活中类似的情景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然我们还是会认为他的意识是存在的,不像怀疑论者这么彻底。

你可能会否认说把其他人的意识是不存在的,但是更多的时候,我们去理解别人的想法,甚至在别人不自述的情况下揣测他人的想法的时候是否有意识到这个做法可能是一种轻微的忽视他人是有意识的。或者是没有保留的认为他人和自己想象的是一样的。

所以思考他人的意识是否存在有一个好处就是,提示自己如果承认别人是有意识的,那就最好承认他可能自己有所不同。

3. 身——心问题

这是以物质世界是存在为前提的,这个问题也就是问意识和大脑之间的关系。

一个可能的结论是,存在一个灵魂,以一种特殊的方式附着在你身体上,以至于二者可以相互作用。如果这是正确的,就会引导出一种观点——二元论。

二元论:一个复杂的生理有机体,加上一个完全精神性的灵魂。

因为世界是二元的,所以他们之间的联系是怎样的就值得被讨论,但并没有一个满意的答案,最后反对二元论的一个是唯物主义,一个是唯心主义。一个认为精神世界是物质世界的反应,一个认为物质世界是精神世界的反应...好累...

这些观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元论其实很容易被我们接受,我们很容易把精神和外部世界分开,所以会看到朋友圈里有人会因为看到一朵美丽的小花儿而忽略生活中真实存在的残酷,这也算是一种躲避痛苦的技巧,虽然真实的问题一点儿也没有解决。

4. 词语的意义

从这里开始,就脱离了之前需要完全卸下已有世界观去看作者所讨论的那些观点的状态。

一个观点或者概念是如何与一切实际的某种事物联系在一起的呢?比如”烟草“这个词,无论是英语、汉语还是拉丁语,提到这个词的时候,人们所想到的是同一种东西,虽然可能脑中所出现的视觉形象不一致,但都指向同一个东西,这是很神奇的。

比如就用中文说”股票“,有人脑中出现的可能是”小飞乐“的纸质股票,有人想的是大盘走势,有的人想到的是证券交易所,但无论哪种,都不妨碍他们用同一个词语进行交流。

但是,如果涉及到视觉化一个词语,就会变得困难,这就是因为概念相同,但是想象的视觉图像有所差别。有些词语很好表示,都是一些具象的实际存在,而一旦涉及抽象概念,最很难一下找到图形符合大部分人的想象。

这时候就需要加限定的词语,说盐和桌子上的盐,就是不同的想象了。

5. 自由的意志

你昨天吃了一块奶油蛋糕,今天突然觉得罪过罪过,然后就会想昨天本来可以吃沙拉的。

这意味着在你最终决定自己的选择是什么的那一刻之前,一切都是自由的。选择沙拉是一个开放的可能性,直到你选了奶油蛋糕,选择蛋糕这一点并没有被事先决定。

但还有一种观点是,你之所以选择奶油蛋糕是因为各种条件促成的,以至于你不可避免的做出那样的选择。这种观点叫做决定论:即世界的一切事情都是被自然法则所主宰的,所有事情都有因果关系。因此你此刻所做的决定是早就注定了的。

决定论很可怕,因为他否定了自由意志,但是又很可爱,因为他帮你洗脱了吃奶油蛋糕的罪恶感。我这么爱吃不是因为管不住自己,是因为宇宙法则决定了我这一生就是吃货的人生。

这一章最后,作者又丢出两个问题:第一,当你说自己能够做某些与实际所做的不同的事情的时候,你的意思是什么?第二,如果你的确有这种’能力‘,那么这种能力在这个因果关系的世界中又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呢?

6. 对与错

作者首先从考虑别人的感受这一点讨论了对与错的标准,但因为存在有可能你做了错误的事情,别人并不会知道也可能不在意这种情况,考虑他人这一评判标准就没有意义了。

而从自身利益出发的话,也会有做了好事别人不知道,做了坏事却能瞒天过海的可能。

而且对与错的标准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吗?

对与错不是单一的,因为如果人们的基本动机各不相同的话,也就不会有一个人人都有理由遵守的,基本的行为准则。有三个方式可以解答这个问题:

- 我们可以说,对与错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是一样的,但是并非每一个人都有理由去力行对的事情而避免错的事情;

-也可以说,对与错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而且每人都有理由做对的事情避免错误,但是这些理由不依赖人的实际动机。比如想吃奶油蛋糕是你的动机,但是不吃的理由是你要减肥。

-我们还可以说,道德并不是普遍的,并且道德要求一个人做的也无非是他有一定的理由去做的,而这些理由又依赖于他对他人普遍的关心程度。

在比较对与错的判断标准的时候,无法脱离时间和环境因素。过去封建制度是对的,现在是错的...我们无法通过现在的知识和情景判断较长时间之前的对错,以及非自身所处环境下的对错。困难的不在于人的动机只有一种,而在于多得数不胜数。

7. 正义

这一章讨论的是公平,这和经济学里面的公平和效率有点相似,其实哲学对心理学、经济学、科学的影响都还蛮大的。

家庭出生、种族歧视、阶级等等都是一种不公平,针对这些不公平,我们得思考两点:

一是这些不平等本身,二是减小以及消除这些不平等的补救措施。关于不平等本身主要的问题是:哪些造成不平等的原因是错误的?关于补救方法主要的问题是:用何种方法干预这些不平等才是正确的?

社会经济地位的差异以及社会所需要的自然天赋或者才能上的差异可能是正常的,但如果想要改变它,要么是干预这些原因本身,要么是干预不平等的结果。可以知道的是,这些原因,例如教育、努力程度等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能干预的就是不平等的结果。现在最好的方式是征税。不过,从供需关系来看,税收会减少整个社会的总剩余,因此这是不是一个最好的办法也很难说。

8. 死亡

这一章和前三章有一定的联系,不细说了,只摘抄最后两段:

“我们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我们都知道,在我们出生之前的漫长岁月,世界如常存在,但是却没有我们,对此我们安之若素。那么,想到我们死后就不复存在,这又有什么可怕的呢?看起来,至少对很多人来说,过去不曾存在是无所谓的,但是将来不复存在却十分可怕

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对于生命终结的懊恼并不是一回事,前者要更让人费解。我们希望有更长的生命,因而拥有生命中更多的东西,因此我们把死亡视为一种消极的恶,这很好理解。但是你自身不复存在的前景如何会在其本身意义上显得如此可怕?如果死去就是不在存在,死后就什么也没有了,那又有什么好怕的呢?从逻辑上来说,除非我们在死后将仍然活着,并且经历一些可怕的转变,否则就不能说死亡是可怕的。但虽然逻辑如此,但还是有很多人认为,对他们来说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从世界上彻消失。”

考虑这个问题干嘛,明天还要上班的。

9. 人生的意义

考虑这个问题干嘛,要拿结论说服自己明天继续上班的。

可能人生某个阶段,或者偶尔会想,万事都不重要,百年之后,自己就归于尘土。如果是这样,我们现在做的事情的意义何在?除非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是永恒的,不然终将毫无痕迹的消失。

不过,上面的观点有个重要的bug,就是站在别人的角度评价自己人生的意义。如果说我们所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的话,也要在自己的人生中去寻找。困难在于,你能说清楚你所做的大多数事情的目的是什么,赚钱养家,饿了要吃饭,看新闻了解世界...如果不做这些事情,就了无生趣。但即使如此,问题仍然存在,所有这些巨细的活动、是非成败、进退沉浮都只是人生整体的一部分,虽然某一阶段的人生可以有明确的目的和意义,但是却无法解释作为整体的人生。当然,你的存在对于家人、朋友是有意义的,活着的人总需要有关怀,让他觉得生活中特俗的人和事对他来说很重要。但是跳出来看,一切都无关紧要。

即使生命整体无意义,也没关系,只要承认这一点,然后多关心眼前的人和事就好,只从你自己的,以及和你有关的人的生活中去寻找意义,而不要跳出来看问题就好了。

摘抄最后一段:

“这样的生活态度会让有的人感到十分满意,也会让有的人感到心灰意冷,但也只能如此。部分原因在于,我们总是无可救药的把自己看得很重要,希望自己的人生整体从外在方面来看,也具有某种意义。如果说我们的人生整体毫无意义,我们就会感到失落,因为我们身上总有某种东西反躬自省,从整体上看待我们的所做所为。许多人活着不只是为了活下去和过得舒适,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雄心壮志,付出了种种艰辛努力,其心理动力往往就是来自于一种”重要感“。这种感觉就是:你所做的一切不只是对你来说才重要,在某种更大的意义上来说,它本身就很重要。如果我们放弃了这种重要感,我们就不再能鼓起前进的风帆。如果浮生若梦,万事无常,最终都归于尘土,那么也去我们的雄心壮志不过徒然为荒诞不经的玩笑而已。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我们无可救药的执着于自己的意义,也许只能安于自身的可笑。也许生命不仅没有意义,而且也是一处荒诞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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