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是一种心的苦旅,十年的“漂泊”,必定会留下注脚。
一晃十年,然而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
依稀记得十年前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年”……一梦十年,已然是儿女绕膝人到中年。那日我在电话里和母亲说想把户口转回曲靖,电话里母亲停顿了一晌,不知是高兴还是心安,才轻语道:“悬吊吊的十几年……迁回来就好!”
06年毕业,这一漂就是十几年,也许还会在将来的日子里继续漂下去,古语说父母在不远行,但人生总是会直面许多无奈,每每挂念远在千里外的母亲,心里总是充满歉意。
父亲07年因病去世了,那一年父亲虚岁才60……母亲总是心心念念的念叨:“你老爹就是命短,辛辛苦苦的把你兄弟俩个供出大学……那时真是苦啊,赶上公司不景气内退了,一个月一千多的退休工资,分成三份,你兄弟两一人一份,真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那年我想他好多年没添衣服了,看人家处理羊毛衫,才不到八十块钱,我买回来后把我好一顿埋怨,还赌气不穿,就丢在衣柜里……后来准备回老家去看看,翻了都是旧衣服,毛衣大多都有十几年了,都朽了,才想起来问我那件羊毛衫,唉……”每到此时母亲都会哽咽,我也心涌难平。成家有女后,方才慢慢的体会到父亲那种绵长温厚的爱,这大抵就是父爱如山的味道吧!
07年因为很多不得已的原因吧,我不得不偏离我人生的目标,继续着父亲的职业,我非常摒去的工作——石油工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发觉得我的理想(职业摄影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离我越来越远……我甚至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动过相机,慢慢地都把学校里培养的素养和冲动都还了回去。
刚和母亲在电话里说完转户口的事,妻就在一旁幽幽地说:“决定了就找个时间回趟郑州,我也好久没有见到母亲了,虽然见天的打电话,终究是没有看着实在……”去年岳母患鼻腔梭形细胞肿瘤,前后半年多妻一直驾车在我德州和郑州之间来回奔忙。为了确诊,自己一人拿着切片去北京挂专家号,第一次看到妻子的坚强的一面……
我们收拾行李的时候,孩子就开始嘟囔:“我不去姥姥家,姥姥家太远了……”孩子去年跟着我们多次往返鲁豫,已经厌烦了那种长途的奔波,孩子的话语一下子击中了妻子的痛点,眼睛就慢慢地湿润起来。我将妻子拥入怀中,久不能语。
前两天母亲邮来了准迁证,一下班妻子就告诉我,已经给我订好了28号和29号往返济南和郑州的车票,让我速将诸事办妥,免让母亲挂念。“一入石油深似海”,长期待在野外……好几年都没有独自外出的经历了,好多技能都趋于退化了,妻子一会儿一个电话,深感羞愧,也倍感幸福。
为了方便赶上回基地的班车,只能将就济南客运站的工作时间,只好选了30号早上七点多到站的K1636列车。看着窗外黑夜里一闪而过的灯光和零星的远处的孤灯,突然间心里涌上一股乡愁……十岁离开贵州老家随父亲到山东上学,因父亲98年内退又于99年离开山东转到云南,03年又到郑州上大学,07年再回山东上班……三十多年里几经辗转,早已分不清那里是他乡,那里是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