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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没有气且看不出是什么的短打。
我不能矢口否认他说的都为正确,这比寒冬腊月禁止喝酒还让人沮丧,所以我只好垂下头让重新戴上的毡帽裹住分散的发丝,呼出的气冻住了莫斯科的寒。我不太期盼高高在上的人会躬下身来俯首称臣,他们那副嘴脸即使套上层恭敬的皮囊也还是盖不过横流的欲望,呐喊在持续。从破败又低矮的房屋你可以找到世界上最为纯净的心灵,可是除此之外的什么都没有。
是的,我再一次肯定我的观点,垂下眼角盯着不远处乍起的火光。
他说我奉承资本却不肯反旧,身上的军衣还留有那时候的影子。我再一次将头抬起盯着他因争吵而猛缩的瞳孔,没有多话而只是将胸前口袋里的勋章拿给他看。当阿芙乐尔的炮火声传入耳畔时我们就应当清楚处境、脏污或废旧的东西应当根除,正如红场外乞食的居民,他们的眼里只有冬天的寒——我们要的不是这个,我们的步子朝向光明而耀眼的前方,一切荆棘丛与猛虎都是纸糊的愚蠢玩笑。鲜血不可避免地从宫殿当中蔓延开来,那颗几十年来昂起的头颅最终死去、鲜血仍在流淌。文化带来新的洗礼,科技高速发展并上政/治,这之后的视野开拓起来——
他摇摇头说,一切都结束了。
我亲眼目睹那场灾难再次发生,赤红色不再是革命应有的标配,它败落为地表的尘。鲜血仍在流淌。雪片落入我眼时化做无能为力的赤红色,我亲眼目睹那带来胜利的火如何摧残宫殿——费尽心力而建立的“家”。当晨钟没有发出它震耳欲聋的悲鸣时那场盛宴就拉上帷幕、我不得不挪动步子踹开冬日的积寒向前走去。目的地是处老旧的坟墓,思想告诉我不该信神、可我还是从喉间发出声微微的祝祷了。他们所梦想的没有实现,现在——现在连我也披上了资本的皮囊而游刃有余地穿梭于各国中了。
他不再说些什么,因为我们都知道,再谈什么没有必要。我们本来是一个人的。我象征性招招手,他拍拍肩上的灰,终于在永久而又漫长的冬日笑出声来。俄罗斯人不该是永久的冬、他们应当是炽烈燃烧的火,像是壁炉带给冬日一样的作用。
枝头上落下一堆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