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云:六合归一与帝业初成

咸阳宫的血腥味,终于渐渐淡去了。

嫪毐那张狂而愚蠢的脸孔,连同他那些污秽不堪的党羽,都已化作车轮下的尘泥和刑场上的枯骨。

而吕不韦,那个曾经如同巨塔般矗立在我权力之路上的“仲父”,也最终在迁往蜀地的途中,用一杯毒酒了结了他那传奇而又复杂的一生。

当最后一个障碍消失,当整个秦国的权力,如同驯服的巨兽般,温顺地匍匐在我的脚下时,我站在咸阳宫最高的阙楼之上,迎着猎猎的长风,目光投向了东方——那片广袤、富饶,却又四分五裂、战火不休的土地。

内患已除,是时候,将我心中那酝酿已久、也是历代秦王传承百年的梦想,付诸实现了!

山东六国!韩、赵、魏、楚、燕、齐!这些曾经与我大秦并立、相互攻伐、互为仇雠的邦国,它们的末日,即将来临!

自商鞅变法强秦开始,历经孝公、惠文王、武王、昭襄王,再到我的祖父孝文王和父亲庄襄王,我大秦奋六世之余烈,励精图治,早已积蓄了雷霆万钧的力量。

我们拥有最骁勇善战、纪律严明的虎狼之师;我们拥有最严苛高效、令行禁止的法度;我们拥有最富庶、地势险要、进可攻退可守的关中“天府之国”。

更重要的是,我们拥有统一的意志,拥有对胜利和扩张的无限渴望!

反观山东六国呢?或沉溺于昔日荣光,不思进取;或君臣猜忌,内斗不休;或朝令夕改,战略摇摆;或被眼前的小利蒙蔽,勾心斗角,早已失去了合纵抗秦的锐气与决心。

它们就像一群貌合神离、病入膏肓的绵羊,面对着我这头蓄势已久的猛虎,结局早已注定。

统一天下,在我看来,已非是否可能的问题,而是何时、以何种方式完成的问题。如瓜熟蒂落,如水到渠成。

但这绝非意味着可以高枕无忧,坐享其成。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面对这六个虽然衰落、却依然拥有庞大体量和数百年底蕴的国家,每一步棋都必须精心策划,步步为营,算无遗策。任何一丝的轻敌和疏忽,都可能付出惨重的代价,甚至让整个大业功亏一篑。

我需要人才,顶尖的人才。不仅仅是战场上冲锋陷阵的猛将,更需要运筹帷幄、洞察人心的智囊。幸运的是,上天似乎眷顾我,眷顾大秦。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一批足以改变历史走向的人物,汇聚到了我的身边。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个来自楚国上蔡的法家门徒——李斯。

他不像那些迂腐的儒生,只会抱着古老的典籍空谈仁义。他的眼神锐利如鹰,能穿透纷繁复杂的表象,直抵事物的本质。

早在吕不韦权势熏天之时,他就已看出秦国统一天下的必然趋势,并向我秘密进言,提出了那份令我心潮澎湃、也与我内心深处想法不谋而合的宏伟蓝图:“灭诸侯,成帝业,为天下一统!”

他的计策,更是精准而狠辣,直指六国统治的软肋。

他告诉我,强大的秦军固然是统一的利刃,但攻心为上,伐谋为先。

要善用秦国强大的财力,收买六国的权臣显贵,让他们成为秦国的内应;要派遣辩士和间谍,离间六国君臣之间的关系,让他们相互猜忌,自乱阵脚。

甚至,对于那些才能卓著、可能对我大秦统一构成威胁的六国良将名士,要不惜一切代价,用金钱收买,若不能收买,便设法谗毁,甚至……派出刺客将其暗杀!

等到六国内部矛盾重重、人心涣散、良将被害之时,再以我大秦雷霆万钧之势,挥师东出,便可摧枯拉朽,事半功倍!

好一个李斯!好一个“灭诸侯,成帝业”!他的计策,充满了法家式的冷酷与现实,却又如此精准地切中了要害。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战争,不仅仅是战场上的厮杀,更是政治、经济、外交、情报的全方位较量!我当即对李斯委以重任,虽然此时他尚未位极人臣,但已是我极为倚重的谋士。

除了李斯,还有那位来自魏国的军事理论家——尉缭。

他曾对我说:“以秦之强,诸侯譬如郡县。”他深刻分析了秦国与六国在国力、军力、动员能力上的巨大差距,强调要充分利用这种压倒性的优势,以堂堂之阵,正正之师,进行碾压式的打击。

他的理论,与李斯的奇谋诡计相辅相成,构成了我统一战争的“道”与“术”。

当然,再好的计策,也需要最优秀的将领去执行。我麾下,将星璀璨,猛将如云。老将蒙骜(虽然在我亲政前已去世,但其功绩卓著),其子蒙武,其孙蒙恬、蒙毅。

蒙氏一门,世代忠良,皆为国之栋梁。

还有那对父子猛将——王翦与王贲!王翦老成持重,用兵如神,是大秦军方的定海神针;其子王贲,勇猛果敢,锐不可当,是冲锋陷阵的无敌先锋。

此外,还有内史腾、杨端和、羌瘣等等,他们都是我手中最锋利的剑,最坚固的盾,是我实现统一大业最可靠的保障!

人才、战略、国力、时机……一切条件都已具备。统一天下的战车,终于在我的亲自驾驭下,开始隆隆启动!

第一战:灭韩(公元前230年)

统一大业,从哪里开始?我将目光投向了地图上那个被秦、魏、楚包围,早已衰弱不堪的国家——韩国。

韩国,是战国七雄中最早建立的国家之一(三家分晋),也注定将是第一个灭亡的。

它地处中原腹地,四面受敌,缺乏战略纵深。更重要的是,它国力最弱,内部早已被秦国的势力渗透,韩非子入秦而死,就是一个复杂的例子。

选择韩国作为第一个目标,既可以“杀鸡儆猴”,震慑其他国家,又可以扫清南下的障碍,为下一步进攻赵、魏创造有利条件。

公元前230年,我任命内史腾为主帅,率领秦军进攻韩国。

战事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秦军势如破竹,长驱直入,很快便攻占了韩国的都城新郑。韩王安,这位末代君主,连像样的抵抗都没能组织起来,就成了我大秦的阶下囚。

韩国灭亡。

消息传回咸阳,朝野振奋。这是我亲政以来,取得的第一个重大军事胜利,也是统一大业的第一块拼图。我将原韩国的土地,设立为颍川郡,将其纳入秦国的直接统治。

我没有过多的喜悦,只是平静地接受了百官的朝贺。

在我看来,灭韩,不过是预料之中的开胃小菜。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第二战:灭赵(公元前228年)

下一个目标,指向了北方——赵国。

赵国……这个名字,总能勾起我心中复杂的情绪。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度过屈辱童年的地方,也是秦国多年来的心腹大患和主要对手。

长平之战那四十万累累白骨的阴影,依然笼罩在秦赵两国之间,从未散去。

赵国虽然在长平之战后元气大伤,不复武灵王时代的强盛,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尤其是它拥有当时天下最顶尖的防御型将领之一——李牧!

李牧,这位赵国的武安君,是我大秦统一道路上一块极其难啃的硬骨头。他不仅多次率军成功抵御了北方匈奴的侵扰,更是在对秦作战中屡创奇迹。

桓齮率领的秦军主力,就曾在他手中惨败;之后秦军数次进攻赵国,都被他一一化解。他构筑的防线坚固无比,他指挥的军队士气高昂。

只要李牧还在,想要正面攻破赵国,必然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代价。时间,在我这边;国力,在我这边。

我为什么要用宝贵的秦国士卒的生命,去和李牧硬碰硬?

李斯的离间计,再次派上了用场。这一次,目标是赵王迁和他的宠臣郭开。

郭开这个人,贪婪而嫉妒,早就对功高盖主的李牧心怀不满。我通过间谍,用重金贿赂了郭开,让他散布谣言,诬陷李牧勾结秦国,图谋不轨,想要自立为王。

昏庸的赵王迁,本就对李牧手握重兵心存疑虑,再加上郭开在一旁煽风点火,谗言蛊惑,竟然真的相信了!他不顾前方战事吃紧,强行解除了李牧的兵权,并派人将其秘密处死。

自毁长城!愚蠢至极!

当李牧被杀的消息确认传来时,我知道,赵国的国运,到头了。

公元前228年,没有了李牧这根擎天柱,赵国的防线瞬间崩塌。我立刻任命老将王翦为主帅,率领大军,长驱直入。

秦军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路势不可挡,很快便攻破了赵国都城邯郸!

邯郸……我又一次踏上了这座城市的土地。但这一次,不再是那个低着头、躲避着仇恨目光的质子,而是以征服者的姿态,君临这座城池。

城墙依旧,但已插上了我大秦的黑色龙旗。街道依旧,但弥漫着战火的硝烟和失败者的绝望。

我站在邯郸的城楼上,俯瞰着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那些曾经鄙夷我、欺凌我、唾骂我的赵人,如今在哪里?

他们或已战死沙场,或已沦为阶下囚,或已仓皇逃窜,不知所踪。

我的心中,没有涌起多少复仇的快感,反而是一种沉甸甸的、近乎悲凉的历史宿命感。

战争,是为了终结战争;征服,是为了带来秩序。

或许,只有统一,才能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永远摆脱我曾经遭受过的那种屈辱与恐惧吧?

赵王迁被俘虏,押往咸阳。他的哥哥公子嘉,则带着残余宗室数百人,逃往了北方的代地,自立为代王,苟延残喘。

但这,已是强弩之末,对大局再无影响。

第三战:灭魏(公元前225年)

灭掉韩、赵之后,下一个目标自然落到了夹在秦、齐、楚之间的魏国身上。魏国曾是战国初期的霸主,但早已雄风不再,国土被秦国不断蚕食,只剩下都城大梁附近的一小块区域,如同风中残烛,苟延残喘。

公元前225年,我派出王翦之子,年轻的王贲,率领秦军,直扑大梁。

然而,魏国虽然衰弱,但大梁城毕竟是经营多年的坚固都城,城高池深,防守严密。魏王假率领军民,依托坚城,负隅顽抗。

秦军围攻数月,伤亡不小,却始终难以破城。

强攻损失太大,耗时太久。

王贲,继承了他父亲用的兵智慧,展现出了他果断甚至冷酷的一面。他观察到大梁城附近地势低洼,旁边又有黄河以及战国时期魏国开凿的鸿沟流过。

一个大胆而残酷的计划在他心中形成——引水灌城!

王贲下令,征发民夫,挖掘渠道,将汹涌的黄河、鸿沟之水,引向大梁城!

浑浊的河水如同愤怒的巨龙,咆哮着冲向城池。水位迅速上涨,先是淹没了城外的农田村庄,然后漫过了护城河,最后甚至越过了坚固的城墙,倒灌入城中!

大梁城,瞬间变成了一片泽国!城内房屋倒塌,粮草浸泡,军民百姓在洪水中挣扎呼嚎,瘟疫开始蔓延。围困,加上水困,彻底摧毁了魏军的抵抗意志。

整整三个月!大梁城在洪水中浸泡了三个月!

最终,城墙在洪水的不断冲刷下开始坍塌。魏王假眼看回天无力,城破人亡就在眼前,被迫出城投降。

魏国灭亡。

水淹大梁,手段不可谓不酷烈。消息传回咸阳,也引起了一些争议。但我支持王贲的决定。

战争,从来都不是请客吃饭。追求所谓的“仁义”,往往会付出更惨痛的代价,拖延更长的时间,导致更多无谓的伤亡。

在统一大业面前,“慈不掌兵”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为了尽快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乱,为了减少更大范围的生灵涂炭,有时,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

第四战:灭楚(公元前224年 - 公元前223年)

韩、赵、魏相继倒下,山东六国中,只剩下楚、燕、齐三国。

其中,楚国无疑是实力最强、地域最广、也是与我大秦恩怨纠缠最深的对手。楚国地处南方,物产丰饶,人口众多,文化独特(楚辞、巫风等),拥有强大的水军和独特的作战方式。

数百年来,秦楚之间时而联姻,时而攻伐,关系复杂而紧张。

要灭亡楚国,绝非易事,这将是我统一战争中最艰苦、也最关键的一战。

果然,在灭楚的问题上,我遭遇了统一战争以来最大的挫折,也让我深刻体会到了“骄兵必败”和“老将弥坚”的道理。

当时,我扫平三晋(韩赵魏),踌躇满志,或许确实有些年轻气盛,低估了楚国的实力和韧性。我召集众将,商议灭楚方略,并询问需要多少兵力。

年轻气盛的将领李信,刚刚在灭燕战争中(当时燕国尚未完全灭亡)展现了勇猛,他拍着胸脯对我说:“楚国虽大,但其兵卒战斗意志远不如我大秦锐士,以臣之见,不过二十万人,足以灭之!”

二十万?我看向了军中宿将,也是我最为倚重的王翦。这位身经百战、须发皆白的老将军,沉吟了片刻,给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陛下,楚国地广人众,其势盘根错节,绝非韩赵魏可比。若要一举将其灭亡,非六十万大军不可!”

六十万!这个数字让我吃了一惊,也让我有些不快。

当时的我,觉得王翦是年纪大了,变得胆怯保守了,失去了锐气。而李信年轻勇猛,充满自信,更符合我当时急于求成的心态。

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后来让我后悔不已的决定——采用了李信的方案。我任命李信为主将,蒙武为副将,率领二十万秦军,兵分两路,向楚国腹地进发。

战争初期,似乎印证了李信的乐观。秦军攻城掠地,进展顺利,一度攻占了楚国的一些重要城邑。李信更是击败了楚军主力,显得意气风发。

然而,楚国毕竟是百年大国,拥有极强的战争潜力。更重要的是,楚国当时的主将,是那位经验丰富、深受军民爱戴的老将——项燕(项羽的祖父)!

项燕看穿了李信轻敌冒进的弱点,佯装败退,诱敌深入。

李信果然中计,孤军深入,渐渐与蒙武的部队拉开距离。就在李信以为胜券在握,准备与蒙武会师,直捣楚都寿春之时,项燕指挥楚军,秘密尾随秦军三天三夜,突然发起猛烈的反击!

楚军积蓄已久的愤怒和力量,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秦军猝不及防,被打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一场惨烈的大战之后,秦军大败!两个重要的营垒被攻破,七名都尉级别的将领战死!李信损兵折将,狼狈不堪地逃回秦国。

这是我大秦自商鞅变法以来,对外作战中遭遇的最惨重的失败之一!也是我亲政以来,在统一战争中遭遇的最大挫折!

消息传回咸阳,朝野震动!我更是震惊、愤怒,也深深地感到了后怕和自责!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王翦老将军的判断,才是正确的!

我因为一时的轻敌和偏信,险些葬送了二十万大军,也让楚国得以喘息,气焰更加嚣张!

我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一次,我放下了君王的架子,展现出了我所能展现的最大诚意。我亲自乘坐马车,赶到王翦的告老还乡之地——频阳,登门向这位老将军道歉。

我握着王翦的手,诚恳地说道:“老将军,是寡人错了!寡人没有听从您的良言,轻信李信之言,以致秦军受辱。如今楚军果然日益骄横,其兵锋甚至有西向之意,寡人寝食难安!诚恳希望老将军能不计前嫌,再次出山,为大秦,为寡人,扫平这心腹大患!”

王翦看着我,这位一生征战、见惯风浪的老人,或许是被我的诚意打动,或许是他内心深处那份对秦国的忠诚和责任感再次被唤醒。

但他并没有立刻答应。他提出了他的条件,或者说,是一种极其高明的政治智慧的体现。

他反复向我请求赐予良田、美宅、园池等财物,为子孙后代留下丰厚的家业。

我有些疑惑,问他:“老将军即将率领大军出征,还担心将来会贫困吗?”

王翦回答道:“为大王带兵打仗,有功终不得封侯(指裂土封侯,秦制军功最高只封彻侯,食邑,但无封地治权),所以,不如趁着大王现在信任我、看重我的时候,多请求一些田宅园池,为子孙后代打下基础啊。”

我恍然大悟!王翦这番话,看似贪财,实则是向我表明心迹!他手握六十万大军,这是秦国几乎全部的家当,远在千里之外作战,最怕的就是君王猜忌。

他故意表现得“贪财恋家”,正是为了打消我的疑虑,告诉我他绝无拥兵自立之心,他所求的,不过是身后的富贵而已!

好一个王翦!不仅用兵如神,更深谙为臣之道!

我当即哈哈大笑,完全满足了他所有的要求。我说:“老将军尽管放心!只要能灭楚,寡人绝不吝惜赏赐!”

公元前224年,王翦正式挂帅出征。这一次,我倾尽全国之力,凑足了六十万大军,交到了他的手中!这几乎是秦国当时所能动员的全部野战部队!

为了表示对他的绝对信任和支持,我亲自将他送到灞上设宴饯行。

大军出征之后,王翦深知楚军刚刚打了胜仗,士气正盛,且项燕用兵狡诈,绝不可急于求战。他采取了与李信截然相反的策略——持重坚守,避其锋芒,深沟高垒,不与楚军交战!

他将六十万大军屯驻在楚国边境的有利地形,下令士兵们修筑坚固的营垒,每日只是操练、休息、改善伙食,甚至和士兵们一起玩投石(类似古代的体育活动)的游戏。

楚军在项燕的带领下,屡次前来挑战,秦军就是坚壁不出,如同缩进壳里的乌龟。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楚军远道而来,粮草补给困难,士气也渐渐低落。他们见秦军始终不敢应战,便以为秦军胆怯,放松了警惕,开始准备分兵向东撤退。

王翦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他通过侦查,准确掌握了楚军即将东撤的动向。就在楚军开始拔营移动、阵型混乱之际,王翦如同潜伏已久的猛虎,突然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六十万养精蓄锐、士气高昂的秦军,如同山崩海啸般,向着毫无准备、正在撤退中的楚军发起了毁灭性的打击!

楚军猝不及防,瞬间大乱,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决战之后,楚军主力被彻底击溃!主将项燕在绝望中兵败自杀。

公元前223年,王翦率领秦军乘胜追击,长驱直入,攻占了楚国最后的都城寿春,俘虏了楚王负刍。

立国八百余年、曾经雄踞南方的泱泱大国——楚国,灭亡!

楚国的灭亡,是整个统一战争中最关键的转折点。它不仅消灭了秦国最强大的对手,也彻底瓦解了山东六国残存的抵抗意志。天下大局,至此已定!

第五战:灭燕(公元前222年)

解决了楚国这个心腹大患,剩下的燕国和齐国,已是囊中之物。

燕国,偏居东北一隅,国力本就不强。更重要的是,它曾犯下了一个让我永远无法饶恕的罪行——派遣刺客荆轲,妄图在咸阳宫刺杀我!

此仇不报,我心难安!

早在公元前226年,灭赵之后,我便派遣王贲率军攻打燕国。秦军迅速攻破了燕都蓟城。燕王喜和太子丹仓皇向东逃往辽东郡。

为了苟延残喘,也为了向我“谢罪”,绝望的燕王喜竟然听信了代王嘉的馊主意,派人杀死了自己的儿子——那个曾经策划荆轲刺秦的太子丹,将其首级献给了秦军,企图以此换取我的“原谅”。

可笑!幼稚!他以为杀了一个太子丹,就能抵消燕国对我犯下的罪行吗?就能阻止我统一天下的步伐吗?我岂是会被这种低劣伎俩蒙蔽之人?

我暂时停止了对燕国的进攻,是因为当时主要的战略重心放在了南方的楚国。现在,楚国已灭,是时候彻底解决燕国这个后顾之忧了。

公元前222年,我再次派遣王贲,率领秦军,扫荡辽东。

秦军俘虏了燕王喜,燕国彻底灭亡。

与此同时,王贲还顺道攻灭了盘踞在代地的赵国残余势力,俘虏了代王嘉。北方的威胁,被彻底清除。

第六战:灭齐(公元前221年)

此时,山东六国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国家——齐国。

齐国,地处东海之滨,曾经是战国七雄中的强国,拥有富庶的临淄和发达的工商业。然而,在长期的安逸和所谓的“中立”政策下,齐国早已丧失了进取心和战斗力。

尤其是自齐襄王之后,在君王后掌权时期,齐国一直奉行“事秦谨”的策略,与其他五国合纵抗秦保持距离,以为可以隔岸观火,独善其身。

他们天真地以为,只要不得罪秦国,就能偏安一隅,维持自己的独立。却不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在我致力于建立一个大一统帝国的时候,任何独立于秦国之外的政权,都是必须拔除的钉子!

更何况,根据我得到的情报,齐国末代国君齐王建,软弱无能,朝政长期被奸相后胜把持。而后胜早已被我大秦用重金收买,不断劝说齐王建放弃抵抗,不要援助其他五国。

齐国,实际上早已从内部腐烂了。

公元前221年,在灭亡燕、代之后,我命令王贲,率领刚刚结束北方战事的秦军,从燕地南下,直扑齐国都城临淄!

大军压境,齐国毫无准备。承平日久的齐国军队,武备松弛,士气低落,几乎没有进行任何像样的抵抗。被后胜蒙蔽的齐王建,面对兵临城下的秦军,选择了不战而降,打开城门,率领百官,向王贲投降。

齐国灭亡。

至此,从公元前230年灭韩开始,到公元前221年灭齐结束,短短十年时间!

十年!我大秦的黑色龙旗,插遍了整个华夏大地!韩、赵、魏、楚、燕、齐,这六个曾经煊赫一时、在中国历史上扮演了数百年主角的王国,都已灰飞烟灭,成为了历史的尘埃!

一个分裂割据、战火连绵的时代,终结了!一个统一的、强大的、中央集权的帝国,诞生了!

当最后一个捷报——齐国不战而降的消息传到咸阳时,我正站在咸阳宫的大殿之上,面前铺展着一幅巨大的、囊括了新征服土地的帝国地图。

望着那连成一片、广袤无垠的疆域,看着那曾经代表着六个国家的标记被一一抹去,换上代表秦国郡县的符号,我的心中,涌起的并非是欣喜若狂,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一种混合着巨大成就感和沉重使命感的复杂情绪。

数百年的战乱,终于在我手中终结了!诸侯割据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一个统一的、强大的中央帝国,如同初升的太阳,出现在东方的地平线上!

这是何等伟大的功业!前无古人!超越了传说中的三皇五帝!

但是,征服,仅仅是开始。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

如何将这片辽阔的土地,这亿万说着不同方言、使用不同文字、拥有不同风俗习惯的臣民,真正凝聚成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

如何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来管理这个庞大的帝国,确保它长治久安,不再重蹈分裂的覆辙?

这些问题,如同沉重的山峦,压在了我的心头。

而眼下,首先需要解决的,是一个名号的问题。

“王”的称号,已经不足以彰显我如今的地位和功绩了,它是周天子分封诸侯的爵位,现在天下只有一个我,我是所有“王”的征服者,怎能再用旧的称号?

我需要一个新的、独一无二的、至高无上的名号,来匹配这前无古人的伟业!

我召集丞相王绾、廷尉李斯等核心大臣,商议此事。

他们提出了各种建议。有人说,上古有“天皇”、“地皇”、“泰皇”,以“泰皇”最为尊贵,建议我采用“泰皇”之号。有人引经据典,说上古有五帝,功盖天下,建议我称“帝”。

“泰皇”?“帝”?

我反复斟酌,总觉得这些称号,虽然尊贵,但仍不足以完全体现我的功绩。三皇五帝,那是遥远的传说,他们的功业再大,也未能真正统一天下,结束战乱。

而我,嬴政,做到了!我的功绩,已经超越了他们!

我决定,要创造一个全新的名号!

我想到了上古传说中最尊贵的两个字:“皇”和“帝”。“皇”,代表着光明、伟大,是上古部落联盟首领的尊称;“帝”,代表着至高无上,是天地万物的最高主宰。

既然我的功绩超越了三皇五帝,那我就兼采二者的尊号,合称为——“皇帝”!

“皇”与“帝”,合二为一!这便是我为自己,也为未来统治这个统一帝国的最高君主,所确定的称号!它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威,代表着前无古人的功绩,代表着君临天下的威严!

而我,是这伟大称号的第一个使用者,是开创这个统一帝国的第一位君主。因此,我自称为——“始皇帝”!

“始”,就是开始,就是第一。

我希望,我开创的这个基业,能够传承万世,永无穷尽。我的后代,将称为二世皇帝、三世皇帝,如此一代代传下去,直至万世!

从此,天下只有一个声音,只有一个意志,只有一个最高统治者——那就是我,秦始皇帝!嬴政!

站在大殿中央,接受百官再次山呼“皇帝万岁”的朝贺,感受着那比以往“大王万岁”更加充满敬畏的目光,我知道,一个新的时代,已经随着这个崭新的称号,正式来临了!

而统一的战争虽然结束了,但另一场更艰巨、更漫长的“战争”——塑造和巩固这个新生帝国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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