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的夜晚竟然冻到手指发僵,便念起一些微温的东西,比如在搪瓷脸盆里揉面团的手。那是最初的一个念头:如果把手插进绵弹软糯的面团,应该是温热的吧?
彼时这么想着的我大概三岁,而揉面的手的主人笑着说:“赶明儿让我们家关毅给你当女婿好不好?” 女人瘦长脸,刘胡兰发型,眉眼嘴角总是苦苦的那种神情,从来不笑。而在我跑到二楼玩看她揉面的那天,她是笑着问我的,面色依旧苦苦的,眼角一丝笑意,有些涩。我踮着脚从阳台看楼下,心想女婿是个什么东西?几个骑着大竹扫帚的男孩子打来打去,远处几个围成一圈的后脑勺,甩起膀子摔烟盒,“金丝猴!红塔山!”喊得震天响。
墙是青灰的,地是青砖的,缝隙里零星点缀些青苔,青色水泥的池子边一棵无花果树斜斜地支撑着。郎骑竹马来,可是没有青梅,只有一颗孤零零的无花果结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