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和父亲去公司的路上,不知道什么话头引得他突然讲起旧事,说起他和母亲结婚前。他们来县城的新影院看电影(即便是那个时候的“新”影院,到今天也早拆得没有痕迹了)。父亲说到此事还激动地手舞足蹈,东指西指地,说这儿以前是山,那儿以前是坡,从前这一片都没有路,接着又说到他和母亲一起看的第一部电影是《世上只有妈妈好》,他一直到今天还记得十分清楚。他们在回家的路上,因为没有路灯,夜路漆黑,遭遇了一伙四人的打劫,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母亲很贵的台湾手表和老镯子被抢走,父亲的二十元现金也没留住,这在当时应该算一笔不小的数目了,毕竟父亲当时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几百。然而在第二天他们还是去了鼓浪屿游玩。
大人在成为大人前,也都是无忧无虑的小孩。
我一直都不太喜欢父亲,他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对身边的人事物都好像毫不在意,我一直到今天还是会对他的这种生疏冷漠感到生气,我一直以为他对母亲的厌恶大于喜欢,他们只是旧社会的婚姻,而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也有美好的恋爱,母亲也并不全是父亲说的“一头猪”作嫁妆“换”到的老婆。父亲只是极其不善于表达情感,以至于他的“人味”总是那么淡薄。
或许我永远也无法习惯这样的他,但他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