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偷袭鸡舍

公狼和苍狼一路跑了很远，才爬在那儿，大声地喘气。久久不见追来的样子，才放心地吐着大舌头歇息。

苍狼心里产生一点温暖，它很感谢公狼的出手相助。独来独往，都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一个人担当，习惯一个人生存。

喘匀了气，苍狼立身，示意公狼随它走。公狼利索地爬起，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苍狼，出于仁义？但多数出于狼的本性，它不容许受到侵犯，不容许遭到践踏，半耳头狼的嚣张让它火大。

为了自己，也要证明，它不是一个孬种！刚刚不太明白苍狼的意思，但知道苍狼已经把它当作生死之交了，忍着疼痛，走上前去。

苍狼轻快地跑着，转头看了一眼。公狼在心里一笑，昂起头紧随其上，毫无戒心，它一直在流浪，孤独的太久，忽然多了个伴，觉得也挺好。

这个倔强的家伙，很像年轻时的自己：固执、冲动、热血。苍狼因祸得福，它的无意之举得到一个亦师亦友的伙伴，让它受益匪浅。

这片树林，苍狼轻车熟路，要回到埋藏鹿肉的地方，必须路过一个村落。苍狼害怕人类，其实害怕人手中的枪。每次经过那里，苍狼都会小心翼翼，这里的人家，都养着猎狗，它们群起攻之，黑熊都招架不住的!

除了猎枪和猎狗，苍狼还怕火！那时只有人类使用的“东西”，他们用它烤肉煮饭。苍狼闻过那种香味，一种怪怪的味道，一定很好吃，苍狼是这么认为的。

苍狼此时就站在这里，朝那个方向看了看，公狼看出了门道，那里有一个村落。

在苍狼入神的时候，从它身边跑了过去。苍狼刚反应过来，急的低声唤了几下，公狼似是不理睬，径自前去。

没办法，硬着头皮跟上，它真不知道这家伙想干嘛，现在可是白天，以往自己只偷偷地观察过，也仅限夜里。

公狼没有解释什么，它用行动告诉苍狼，没有什么事不可能的，只有自己不敢做的。

这里没有托大的地方，在长期食物缺乏的时候，白天也要学会虎口夺食，风险很大，不过为了肚子，为了天天都会饿的肚子。

越靠近人类活动的痕迹就越明显，野生的树木很少，有的是一些果树：梨树、桃树等，还有些略微平整的土地被开垦了出来，种了些包谷、土豆。公狼没有正眼看那些农作物，狼是吃肉的！

快靠近了，公狼的动作轻缓了起来，走走停停，一边听一边嗅。苍狼一声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跟随。

公狼似乎不着急进村，它把大半个身体藏在树后，探出狼头观察眼前的这个村落。

村落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砖砌的房子，青瓦屋顶，大部分都有个简易的院子，用些泥土和石块搭建的围墙，有的上面插些树枝，围成一圈。

苍狼夜间偷偷观察过几次，没有觉得什么奇特，公狼瞅完，侧身走开，苍狼不解，继续跟着。

公狼绕着村落细细观察，找着出来的薄弱点，哪户人家容易攻击，也比较容易抽身，那就是理想的目标。

村落被公狼观察完，最后锁定一户村落边的人家，这户人家也有低矮的篱笆院落，院落里散养着十几鸡。一侧是个猪圈，离得这么远，还听到猪的哼哼声，大概在心满意足的拱着猪食。

更让人放心的是没看到人，连玩耍的小孩也没有。奇怪的是没有猎狗，院落比较安静，偶尔传来公鸡们的小摩擦。公狼冲苍狼示意，苍狼舔了舔嘴角示意：干吧，人类，没有什么了不起！

两匹狼一前一后，向这户人家靠近，篱笆院门前，公狼拱开虚掩的木质院门，门缓缓地开了。公狼如箭一样扑向那群鸡，鸡群没及时反应过来，公狼咬住了一只大红公鸡的脖子时，其它的鸡才胡乱扑哧着翅膀，惊叫着四散逃离。

苍狼趁乱浑水摸鱼，咬住了一只飞到眼前的母鸡，一地乱飞的鸡毛。公狼叼着公鸡火速回身，跑出了院门。

苍狼咬紧母鸡，也回过身，由于太紧张，刮伤了有后腿：那是一根绑在院门上的树枝。山里人家，大部分的院门是树枝木板简易制成的。

这根树枝末端削的很尖，刮到了苍狼，苍狼吃痛，差点松掉嘴里的鸡，调整了步子，尾随公狼跑路。

猪没有看圈外的场景，只听到一阵鸡飞狗跳，稍微停了一下拱食，待安静了下来，继续埋头苦干。

屋子里没有人出来，两个孩子睡在卧室，大人不在家，给了这两匹胆大包天的狼可趁之机。那群吓傻的鸡们此时恢复了神态，有的站在篱笆上，左右瞅着。

有的走走停停，扑哧着翅膀。还有的飞进了屋子，“咕咕”地叫个不停，叼走的不是自己，所以很快恢复了平静。

跑了好远，公狼才停了下来，放下嘴里的鸡。苍狼也把鸡放下。公狼冲它拱了拱头，苍狼会意，撕扯着鸡肉，鸡毛乱飞，有根绒毛进了咽喉，苍狼咳出了泪花。

公狼没有搭理，自顾自用一只爪子摁住鸡身，用嘴咬住大羽，拔着鸡毛。苍狼也学着样子，翻过鸡身，拔起毛来，如此细致的清理，一只肉滚滚的鸡就可以吃了。

人类喂养的就是不一样，肉挺肥的，骨头脆了很多，随便咬几下，就碎裂开来。虽然只是一只鸡，足以果腹了。

公狼很快地吃掉了那只大公鸡，却奇怪地看着苍狼：狼在吃食时很仔细，而苍狼面前还剩下一个鸡头。

公狼招呼一下：该走了，不宜久留。苍狼舔了舔嘴角的碎肉，饱了，回去该睡一觉，这满身的伤痕，是该找个时间休养。

猎人回程了，强壮的他，满脸络腮胡子，短衣敞着，露出强健的鸡肉，肩头上挎着两只猎物，一前一后搭着。

右手提着一把土制猎枪，那条黑色的猎狗，此刻兴奋地跑来跑去，有只猎物是它一口咬住的，回去主人肯定会好好犒劳自己。

大胡子猎人哼着山曲，晃悠悠地往回走，虽然那只漂亮的狐狸皮没有猎到，这两只兔子也算意外收获，够吃几顿的了。现在的猎物越来越难打了，往往上山半天，一无所获。

猎狗已经跑进了院落，院门开着，大胡子顺手拉开。出去时，他记得自己把门扣上的，心里疑惑。

猎狗没有兴奋来回蹦跳，安静地趴在不远处，低头在嗅着什么，大胡子丢下两只兔子，持枪跑去。地上的几滴血迹，他看到了，又忽地想起了什么，冲进了屋子，跑进了卧室，猎狗忠实地跟进。

两个小孩还在床上睡着，迷迷糊糊地被开门声弄醒，揉揉惺忪的眼睛。大胡子一把抱住两个孩子，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有食肉动物进了家，不是狼就是黑熊。他担心小孩遭到袭击，拍了拍孩子们的后背，又轻轻地一一放下，让他们继续睡着。

大胡子持着猎枪回到院落，发现有几根鸡毛，落在地上，细细数起鸡，少了两只，一只是大红公鸡。鸡丢了不要紧，让人不放心的是它们还会来袭击。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大胡子锁好大门，扣上院门，对猎狗招呼了一声，猎狗通人意，向田边跑去，它是通知女主人回家。大胡子向村长家跑去，他要把这件事告知大家。

一间简朴的客厅，中间放着一张木桌，年代有点久远了，红漆剥落了。光线不太好，屋子里还有点潮湿。此刻，几个老者坐在桌旁，其他的人或蹲或坐，长短的矮凳坐着几个妇人。

大家围拢在一起，大胡子已经把事情说了，为首的老者细细地听完大胡子的描述，嘱咐道“：不管是什么，以后大家注意一下，出门锁好门窗，自家的娃看好，出去干活的，最好两三个一起。也不要大惊小怪的，忙了一天，大家也该早点睡吧”。

小村落文化人很少，和外人打交道，也就是去山下用皮毛粮食换些日用品。村长也就是年纪大点，见识多点。大家也都信服，长辈的话都听着。陆陆续续，人散了。

最后只剩下那几个老者，“肯定是狼，前几天我上山打柴，听到了狼嚎”。其中一位老者见人走完，急忙地说。“狼怕什么，它还是怕人呢，我在林子里又不是没遇到过。”另一位老者表达自己的看法。“我们应该组织一下，打一打猖狂的狼。”首先发话的老者提议道。

一时间大家七嘴八舌讨论起来，村长抽着旱烟，没有说话，心中感慨：是有很多年没遇到狼袭击村子了，年轻的时候，狼灾成患，曾大范围捕猎过狼。

后来狼越来越少，也没有出现狼骚扰村子的事故了。现在蛰伏了这么多年，狼群兴盛了起来，对村子是个隐患了，但这到底是谁的过失呢？

老村长却不太赞同兴师动众，但是其他大部分人情绪高涨，这里以老猎人居多，好战在情理之中。无奈只得同意，随即大伙商量捕猎事宜，一直到天黑，才各自回家。

村子归于宁静，圆月悄悄爬上了半空中，山里人早早吃完晚饭，忙碌了一天，不是因为开会，早就睡下了，点点的灯光一点点地灭了。天空中的星星一点点地清晰，白色带状的银河横跨天际，又是一个明亮的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