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静讲过一个段子。
大意是山西的一个什么官到南方考察,刚下飞机直接晕过去了。当地领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下子急得不行。这时候,秘书出马了,说,别慌,我有办法,开一辆汽车过来。汽车开来,没熄火,把领导给抬到尾气管那。哎呦,神了,领导悠悠转醒,说,没山西的劲大啊。
今晚是第一次出来学校跑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给厥过去。够劲道。
跑步这件事,最难的是最开始的那一公里。还没跑两步呢,心里已经嘀咕,得一公里了吧?刚转过一辆车,怎么也一公里了吧?已经感觉漫长的像过了半个小时,实在是忍不住,掏出手机一看,才400米。
恐怕所有的事情,都是刚开始艰难无比心痒难耐,没有走过去,就不知道这事情是有多简单。熬过去了,回首时,往往微微一笑,迈开步子大胆地向前走了。
校门口这条路,最近的一个公共自行车停车点,大概是450米,转过了东升巷,再过个三分之一,这才将将过了一公里。
窜进了巷子里,忽然之间不知道怎么走了。迎面就是村尽头的照壁,两边延伸着一些深浅不一的黑暗。右边是往学校方向走的,一想,好像不记得有什么出路。
左边有深深浅浅的影子过来,近了,一个孩子,后面还跟着一辆电动车。往前走,这边靠着一条铁路,铁丝网存了一些破绽,但我不是铁道游击队。
向着直直的方向走去,地面展现坑坑洼洼的面目,再往前,就真的是一个壕坑。右侧有条窄窄的土路,小心穿过,没有犬吠。
现在已经来到了铁路桥下,昏暗的路灯像是罩了一层灰,麻麻的覆盖了晕黄的夜色。身边时不时穿过骑着电摩的人影,一汪褐色的湖水漫了一波圈。
再跑了两步,看见了东社的站牌,现在还不到2公里。
路上越过一个戴着连衣帽的年轻人,就像是越过再平常不过的一个人。眼角却看见一个身影从我的左侧跑来,心里一紧,妈的,我没钱啊,真的,穷逼一个,手机都没话费了。
“嗨,你每天都跑吗?”
“不,今天刚出来。”
那谁说,你们男的就都自来熟一样。不,你要是跟我搭腔,我也会回应的。
这位小哥,晚上大概是要到西宫玩,不知道人家是什么设定,都这个点了。
小哥说,我这好几年不跑了,刚才两步还有点不适应。
我说,刚跑都是这,肌肉适应了就好。
小哥接了一句不知道啥,自己说,哎,我初中的时候,都是好几公里好几公里跑的。不是参加学校比赛吗,上午三公里,下午五公里,都是银牌。跑完之后都废了,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补充说,三十来个人。
相跟着跑了1公里,前方就是西宫,要过个马路。小哥跑着弹簧步先走了,我则转身,一看,才2.7公里。
往回返的时候,想起了初中体测,大概是三公里来,另一班的朋友腿伤,不能跑。不知怎么想的,就找到了我,让我给替跑。
我这人心软,圣父,同意了。
跑完我自己的三公里,我已经懵逼了。还没歇好呢,嗨,那谁谁,该你们班了,我又屁颠屁颠过去。在两公里的时候,已经跑不动了,身体就不是自己的,鬼知道是怎么坚持了下来。
对了,好像是加油声,我们班还他们班的一些同学知道我在替跑,给我加油了……
6千米下来根本就不想走了,身上盖了一层油亮的水花,摊操场上看别人跑。
嘿,看见我们班一同学也在替跑。妈的,在拐角的地方,直接跑下操场溜了,最后一圈,人家又跟在第一名的屁股后面上来了,最后跑了第二。
再次穿过了一对情侣,手机响了,“您已经跑了5公里。”
停下脚步,摸了一下脖颈,手感像一层软雪。
回到宿舍,略有口渴,寻到水杯时,轻轻一触,还带着一丝余温。且作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