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若木菡
摄影:庄生晓M,MY木头
春天怎么这么美呢?
站在春天的小园里,我只嫌自己的耳朵不够听,眼睛不够看,鸟语如天籁,艳花迷人眼。我不知该先看,还是先听,该先描述花儿,还是先描述鸟儿?
还是让我先描述鸟儿吧,谁让我现在疯狂地爱上天之精灵了呢?

每一个方向都有歌声传来,有的已非常熟悉,知道那些动听的歌声出自谁之口,可是,更多的却是我不知道的,在整个冬天,他们都默不作声,不知是他们在为春天的到来养精蓄锐呢?还是被冬天的寒冷冻僵了歌喉?无论知道与不知道,我都想看的更清楚,究竟是谁在唱呢!

每一棵枝头都有“嘁嘁噈噈”的声音传来,特别是那些山雀儿们。我都想不明白他们一下子是从哪里出来了这么多,我可是整个冬天都在寻找他们的身影呀!大山雀,黄腹山雀,绿背山雀,红头长尾山雀,他们在树梢上跳来跳去,飞上飞下,极是活泼,一刻也不得安静!“吱、吱、吱”、“吱、吱、吱,嘿”、“叮叮乖儿、叮叮乖儿”,这些歌儿都是他们唱的,声音细细的,低低地,曲调儿婉转。

鹊鸲也在唱着“鹊鸲儿、鹊鸲儿”,但有时候他又唱的的是“鹊夫、鹊夫、鹊夫”,接连不断,似乎有点急,有点快。那个“夫”字仿佛是轻咬下唇,气吐清兰而出,重音在“鹊”字。

那些白头鹎,黄臀鹎们咕咕哝哝的“家家”声更是不绝于耳,还时不时地来一声清晰地“家”;白颊噪鹛的每日晨曲刚才已在窗外的桂花树上高歌过了,这时候在低矮的篱笆上、树脚下、菜地里不时地也来一句“家”,清晰而响亮,歌词只有这一个字!
红嘴蓝鹊也早已唱过了,他们的曲调和歌词变化最多、最大。冬天他们最爱唱的是“家、家、家”或者是“叮”、“叮家、家、家”,加以长长的唿哨音,或者“哈、哈、哈”地大笑一阵,现在,他们增加了好多种不同的、曲调婉转的变奏曲,这些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乐曲冬天从没听过。
黑背鹡鸰也在树梢上“鹡鸰、鹡鸰”地唱着;乌鸫早在我去园里之前已“哥、哥、哥”地边唱边飞远了。他们总是那么一大群,天刚刚亮就到桂花树下吃早餐,吃的高兴了还“叽喔儿、叽喔儿”(请记得“叽喔儿”是像一个词那样连起来读,若是分开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就没有那个味儿了!)地叫,被人一扰,立刻群起而飞之。

是哪个家伙在枝头“果儿,果儿”的唱着,优雅,动听,待我刚在两颗桂花树中间的枇杷枝头找到他,才举镜一望,他“噗”地一声飞走了。
一只黄臀鹎飞到红梅枝头,“咕咕咕”地低语,也不知道她对花儿究竟说了些什么?一会儿,另一只黄臀鹎追她而来,也飞上红梅枝头,他一来,她竟逃走了,他又跟着追她而去!
不知因为现在还未到唱情歌的时候呢,还是有些鸟儿本来就只习惯于下午才歌唱?冬天从不发声的北红尾鸲、棕背伯劳、斑鸠都习惯下午歌唱,斑鸠偶尔也会在早上唱几声,但时候不多。前不久的一天下午,当我第一次听到一种细声细气、声音比红头长尾山雀稍微大一点的好听的秀气歌声时,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是他唱的。整个冬天他都在我们这附近,要么在小园的桂花树枝上,要么在邻家的桃树枝头或者枇杷树枝头,相望、守候。就像我们的家雀儿似的,总能看见他艳丽的小小声影。
像我们家雀儿的可不只是北红尾鸲,除了那对黑白鹡鸰,除了那只会唱歌的鹊鸲外,还有那只棕背白劳,他总是站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蔷薇篱笆旁那棵高高的细细的春芽树枝头——当然,只是我看见的时候是这样。鸟儿哪有固定在一个地方的呢?
当我第一次听见他唱歌,也是在一个下午。他的声音并不比红嘴蓝鹊小,粗声响亮,略带沙哑。

当时我正在欣赏一只大山雀,他在园子门口右边的花椒树上边唱歌边玩耍,他那宽宽的黑色“拉链”从喉部一直拉到腹部下面去了。突然前几天就出现过的“这儿,这儿,这儿”的歌声又洪亮地从园子左边篱笆外的青杠林里响了起来。我立刻向右边悄悄地走过去,终于看见了那洪亮地、但还称不上优美的歌声正是从青杠树上的棕背伯劳嘴里发出的,他接连不停地唱着,虽然不很成曲调,但他努力地在练习着,练习着。
这些独自活动的、孤独的、数量不很多的鸟儿们都还正在寻找他们的另一半,相信不久的将来,就会看到他们也是出双入对,缠缠绵绵了。

思绪还是回到早晨的小园吧。你瞧,鸟儿也爱花儿呢!他们飞到红梅、铁脚海棠上不是啄花,就是吸食花心里的花蜜。大多数摘下的花儿他们都吃不了,于是,一朵一朵地丢掉了,也不管是调到了地上,还是丢进了风里。

春天的鸟儿好像比冬天大方多了,他们看见我,也不急着飞去了,我站在地里飞快地记录春天的时候,他们也都当我不存在似的!
鸟儿就是专门为春天生的吧!为了增加春天的美,为了增加春天的气氛。否则那些花儿该多么寂寞呀?不然,又哪里会有“鸟语花香”、“莺歌燕语”、“莺飞草长”等等美妙的词语呢!

现在,早春刚一月,春天才微启金莲,鸟儿们正积极地为纵情高歌练习着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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