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在朋友圈晒了一幅图,发表说说——罗塘街的香花花。不过是我跟闺密间的戏谑而已。
“罗塘街”从何说起呢?对于我这种除了宅着还是宅着的人常常纠结于时间的流逝,却又被超好的睡眠流淌着时光。一个痛痛的咯噔,假日,两天的光阴又从窗外,楼外毫无留恋地目视前方趟着时间的河过去,过去……哦,那么决绝。
心胸的瘀塞总要紓解,脑中过了一遍,有谁能助我,她,忙着照顾姑娘,她,忙着陪小伙……唉,似乎,她还能搭理我。发个微信“干嘛呢?”“晚饭。”“然后呢?”“要不出去走走?”一天趿拉着,那一瞬是不想出家门的,又不自禁地打字:“走哪儿呢?”“当然是街上。”“有街吗?”总觉得身处无街,并不是狂妄,的确无处可逛,但绝没有心气儿高,因为,我没向往外面的世界,总觉得,无立脚之处,说来说去,还是宅着自在。
胡思着,滴滴——“罗塘啊”“罗塘是街?”我故意反问。“不服?”她发来奋斗表情。“罗塘是街。”我加上句号。闺密常言她所居是街,当然,我们之间的调笑而已。
这么着走在她家门前,一阵儿浓香直钻鼻腔,“什么花?这么香?”那么一大片细密的纤长的茎上撑起一小片米粒大小的花朵,五朵抱成一团,零零散散,星星点点,像小丫头发间的蕾丝头饰,温婉多情。整个栏杆里一片微波荡漾,像绿色棉布上涂点的花纹,雅致得暖心,如雾,如云,美得那样彻彻底底。虽然花朵纤弱,也不明艳,但硬是将我扯了过来,看她,叹她。
“街上人到乡下来,香菜花不认识啊?”闺蜜口中刚刚还罗塘街,舌尖一转,成乡下了。谐谑是闺密的言语习惯,也是她的智慧。“哈哈,香菜倒是认得,一开花怎就不识了。”我自嘲着。
香菜聚她全身之力举着细花,蓬发香气,浸润心脾。
闺密俯身,狠狠地闻,着一身碎花长外套,似乎冥冥花正开,我举起手机,“咔嚓”,一幅“佳人抚花嗅”。
你看,甫一见面,只消两句,这么一笑,胸怀已疏通。突然想到读文若不知作者境遇,心情,念头,自以为的解读,实为读者的一厢情愿罢了。又如同,那年外公走了,他的堂妹妹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挥洒,且是反反复复,我们至亲的晚辈业已平复,她依然那么唐突地突兀地一阵阵嚎哭。她跟我的外公,她的堂哥感情如此之深?我眼巴巴地看着,疑虑着。问我妈,她怎么那么伤心。“她哭的是自己啊!”妈的一语道破我怎么也看不明白的疑惑。当年的我已青春不懵懂,妈的这句解释一直在我的每次阅读理解中,每每读懂写作者的言意,我就想着妈的这句话,我读懂的也许是我的境地,我的情绪,我的胸怀,甚至无关乎作者文词所达之意。就如同我跟闺密间的“罗塘街”。
如果没有文字,有多可怕。我就不会从别人的笔迹里,寻求到慰藉,也不会用文字乱语胡言,排解郁闷。我跟闺密也就没有凭借,没有桥梁,到达彼此,我的痛就依然疙瘩一样疙瘩着,也不会有人们所言的“幽默”,“幽默”又是什么呢?幽默也许就是一双抚慰的手,一粒解痛的丸,它能镇痛,能解乏,能排遣。没有文字,恐怕我也就像外公的堂妹妹一样,借着别人的痛,哭着自己的哭,一旁莫名的瞪眼的又会是谁呢?会是“罗塘街”栅栏里的满天星似的香菜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