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平凡岁月里,家最宝贵

原创|嘟小嘟爱画鱼

看到书友说,《我们仨》带给他力量与内心的宁静。我被这话打动,翻开了这本书。
杨绛《我们仨》
没有推荐序,也没有导读,我直接看下去。杨绛文笔细腻、平实,读来很舒服,这大概就是大家之风了。
全文分为三个部分。前两个部分都是写梦。第一个梦,是黄昏薄暮两人在散步,突然钟书不见了,杨绛遍寻不着,梦里凄凄惶惶。醒后,把梦讲给钱钟书听,钟书说,那是老人的梦,他也常做。于是杨绛感叹:我们老了。
第二个梦亦真亦假。在这部分,差点弃读了,一方面是没读懂,懵懵懂懂中又被一种悲伤的气氛攫住,觉得压抑又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读下去。读完全书才知道,梦境是假,所有的情绪与体验是真实的。杨绛借用梦境写出了女儿、爱人相继离去的痛苦与凄惶,令人动容。
最喜欢的是第三部分。在这部分里,作者以简洁平实的语言、不惊不扰地叙述着一家三口的故事。
从两人结婚相伴去留学讲起,他们一同来到了英国牛津。杨绛用调皮的笔触描写了爱人的“拙手笨脚”——不会打蝴蝶结、分不清左脚右脚,拿筷子只会一把抓,刚到牛津就吻了地板,磕掉了大半个门牙……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钱钟书。这一年的留学生活无忧无虑的,除了用功读书之外,还掌握了许多的生活技能。暑假,他们一起去远游,去伦敦、去瑞士,去巴黎,再回牛津时,杨绛肚子里有了圆圆。
锺书谆谆嘱咐我:“我不要儿子,我要女儿——只要一个,像你的。”我对于“像我”并不满意。我要一个像锺书的女儿。他们伉俪情深,只这一段,便让世间人羡慕。
书中这一段也非常有意思,请看:    锺书这段时期只一个人过日子,每天到产院探望,常苦着脸说:“我做坏事了。”他打翻了墨水瓶,把房东家的桌布染了。我说:“不要紧,我会洗。”“墨水呀!”“墨水也能洗。”他就放心回去。然后他又做坏事了,把台灯砸了。我问明是怎样的灯,我说:“不要紧,我会修。”他又放心回去。下一次他又满面愁虑,说是把门轴弄坏了,门轴两头的门球脱落了一个,门不能关了。我说,“不要紧,我会修。”他又放心回去。
读这些文字,我是眼里含笑的。这段日子,在杨绛的回忆中,也是最快乐的。
圆圆百日后,他们来到了法国巴黎继续求学。当时家乡已沦陷,杨绛母亲在逃难过程中去世,得知消息的她恸哭不已,钱钟书百般劝慰。为国为家焦虑的他们决计回国。此后,钱钟书忙于生计奔波,杨绛带女住在娘家。虽然女儿给他们带来了无穷的快乐,但日子却过得很艰苦。米和柴很不易得。这种饱经忧患的日子,他们却也泰然处之,“当作美酒般浅斟低酌,细细品尝。”读到这里,我想,我找到了蕴藏在书中的力量与宁静。
建国之后的生活,也是不平静的,但一家人始终相扶相助。不管环境如何,他们始终保持着乐观的心态,从不停顿的是读书和工作。这真是令人敬佩。他们仨,迁居三里河寓所后,生活就安顿下来了。钱钟书的《围城》改编为电视剧后,他一下子出名了。杨绛一边担心着丈夫为盛名所累,一边担忧着女儿工作太过繁重。如果生活就这么琐碎下去,那该多好!
可惜,人世间不会有小说或童话故事那样的结局: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九四年钱钟书住院,杨绛每天去看他,送饭送汤。接着女儿也住院了,医院不在一处,杨绛只得往来奔波。九七年女儿离世,九八年钱钟书也离世,他们仨,只剩下了杨绛一个。
“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本书的最后一句话,令人感伤不已。
《我们仨》原是钱瑗在病榻上所写,但她只列出了提纲就去世了。“我只能把我们一同生活的岁月,重温一遍,和他们再聚聚。”抱着这样的想法,杨绛完成了此书,回忆了他们一家三口所度过的那些快乐又艰难的岁月。
杨绛是个重视家庭的女子。她爱她的丈夫。她的丈夫也处处爱她、呵护她。在她的笔下,钱钟书才华横溢,却又笨得可爱,她欣赏他,尊重他,不求他升官发财出名,只希望他能读他想读的书,做他乐意做的事。
她爱她的女儿。她说“阿瑗是我生平杰作”。和所有的母亲一样,女儿的聪慧、可爱、善于观察,体贴懂事,她都如数家珍,一一叙来。
虽然亲人离去,家没有了,但杨绛是这么说的:我却觉得我这一生并不空虚;我活得很充实,也很有意思,因为有我们仨。也可说:我们仨都没有虚度此生,因为是我们仨。
我不禁想起这段话——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
可以说,他们仨的生命是饱满的,充实的,回味无穷的。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杨绛曾那么幸福过,她满足了。哪怕她要一个人继续走完生命的旅程,她也是不孤独的。爱支撑和包围着她。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也希望所有的读者,珍惜时间,珍惜亲人和爱人,平凡岁月里,这些才是最宝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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