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选择出身,却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老洪没了,他媳妇儿今天通知了我。春节了,本来还想着去看看他,快一年没见了。没成想人就这么没了,我心里难受,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哭了一个多小时!你说我们才多大的年纪啊,难道就真的老了吗?”
早上六点,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被这条短信惊得一下子清醒了很多,这是我高中同学发来的微信,他提到的老洪也是我们的同学。记忆中那个子高高瘦瘦的男生,说话时总喜欢甩甩头发,北京腔儿十足,是个幽默风趣的家伙。
高中毕业之后,大家各奔前途,我们没什么交集。大概二十几年前,曾经见过一面,那之后便人海茫茫。两年前他得了肺癌,据说手术相当成功,再之后便没了音讯。如今,再得到他的消息,竟已是阴阳两隔,只剩思念了。
一早上的时间,我都觉得心里很疼,是那种无可名状的疼痛。虽说老洪是我同学,但其实也是陌生人,可不知怎的,少年时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四十几岁的人啊,还如此年轻,只可惜人生已被划上句号,再也不能延续了。
2018年的春节,于我是无比沉重的,就在老洪去世之前一周的时间,我的另外一位挚友老周也去世了。他是我的大学同学,是个温婉可亲的暖男。即便已经过去快30年了,我依然清楚地记得,在学校的操场一角,他弹着吉他,唱着动人的歌。那份神采、那份年轻,如此美丽,如此令人怦然心动。时至今日却阴阳相隔,他在天上微笑着,我们在地上流着泪。
2017年2月份的《参考消息》上曾经刊登了这样一组数字,“41-60岁中国男性占到中国劳动年龄人口的将近3/4,其死亡率在截至2013年的10年间提高了12%。与此同时,其他年龄和性别群体的死亡率普遍有所降低。”
这是一组多么惊心动魄的数字,在这些冰冷的数字背后,是多少个家庭的支离破碎,多少位老年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多少位妻子痛失丈夫的伤心和多少个孩子失去父亲的痛苦!
中年,是生活压力巨大的中年,是焦虑日益上升的中年,是健康状况迅速下降的中年。面对着“上有老下有小”的经济压力,面对着职场上年轻人的冲劲和快速发展,面临着父母老去,在情感和生活上的需求,面对着孩子长大的叛逆和担心,我们要怎么过好我们的中年,才能顺利地步入老年呢?
我没有答案,因为我不是你,我不能体会你的困惑、你的焦虑和你对生活的期望;我其实也有答案,那就是你必须依赖你自己,每个人的命都是自己的,只有依靠自己才能改变自己。
去年年初,我做了一个例行体检。在进入医生诊室的那个瞬间,我还是非常轻松的,因为我的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觉得那些诸如癌症啊,慢性病之类的疾病,都离我很远很远。但是我错了!
B超的医生挺年轻,在很认真地给我检查了一通之后,她要求我在诊室里等候,去隔壁房间,请来了一位年长的医生。两个人盯着B超屏幕,一边比划着,一边说着医学上的术语。就在那个瞬间,我突然有非常异样的感觉,直觉告诉我,“出事了!”。
果不其然,B超结果显示,在我双侧的乳腺中,各发现数个大小不等的肿块,疑似乳腺癌!学医出身的我,面对着那张B超检查结果,看着图像中那边缘不整、略带毛刺的阴影,我浑身冷汗涔涔,从未有过的绝望,瞬间笼罩了我的全身。那是一种真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对疾病的恐惧和对没有未来的恐惧。
最近一直在听“得到”APP里罗振宇老师的精品课程“罗辑思维”,在他2017年的跨年演讲“时间的朋友”里面,罗老师问了一个问题,“在2017年的哪一天,是你觉得最重要的一天?”
就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个时刻,我突然意识到,对于我而言,2017年最重要的一天是3月19日,因为那一天我的手术报告结果出来了,证明在我的乳腺中出现的肿瘤是良性的。
在那一天,我笑着哭了,因为我知道我还可以继续做我父母的乖乖女,还可以继续做我先生的糟糠之妻,还可以继续做我的孩子们那个絮絮叨叨的妈妈!在那一刻,我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我的生命不仅仅属于我自己,还属于所有那些爱着我的和我爱着的人们!
我们每一个人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拥有了一张车票,这是一张登上死亡列车的单程车票,无法退换、无法丢失,无法置之不理。
健康,是我们每个人都希望能够拥有的东西,可是如果不会珍惜,它定将离开我们。
美国作家珍奈特·沃尔斯(Jeannette Walls)在她的小说《玻璃城堡》里有这样的一句话,“你不能选择出身,却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在中年危机的46岁,在一次次看到身边的人,因为种种病因辞世的噩耗时,我想借她的这句话来告诫自己,“你不能选择出身,却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我也想把这句话送给我身边所有的朋友,珍重自己、珍爱生命。
死亡的列车从未停止行驶,只有我们自己才能决定如何使用我们手中的唯一一张单程车票。我会小心翼翼地把它收藏好,我希望当我需要使用它的时候,我的生活中不会再有遗憾!你呢?
藉以此文来缅怀逝去的老洪和老周,也以此文送给所有还活着的我们,人生短短数十载,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