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小离也愣了,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位少年,因为几天前她的记忆刚刚自动清零,加上她是被抓上车的,根本来不及带上她日常用来记录生活点滴的小本子,这会儿连个考证也没有,所以只好嘿嘿一乐:“草民鲤小离,殿下认错人了吧。”
臻轩表情复杂地看了看鲤小离,嘴角忽然上扬:“既然你医好了我,我便要赏你。”
鲤小离嬉皮笑脸地看着臻轩:“殿下若真想赏,就把这些大夫们放了吧。”
“好啊,传令下去,送所有大夫回家,每人赏银一百两。不过你,鲤小离,你必须留下来给我当御医。”臻轩染尽墨色的眼眸透出鲤小离的轮廓,鲤小离只觉得那眼睛深不可测。
皇宫戒备森严,鲤小离住在御医行宫,那边有臻轩派来的侍卫把守,鲤小离探了探那几个侍卫的武功,确实在自己之上。她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只好先留在宫里,再找机会溜之大吉。第二天一早,鲤小离按照宫里的规定去给臻轩复诊,她刚走进臻轩的寝宫,就听见一阵娇笑声:“这不是医好我王兄的神医吗?”鲤小离不觉一惊,眼前竟是张药师的女儿。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少女瞪了鲤小离一眼,“我爹可是皇上的亲哥哥,我可是皇上的亲侄女,堂堂辛柔郡主,只是我爹不喜欢皇宫的生活,隐姓埋名在外面开了家药铺,却不想被你这种刁民欺负到头上。”
“好了,辛柔,好歹她是医好了我的恩人。”臻轩嬉笑着拉过了妹妹。“谁不知道你是装病。”辛柔郡主娇嗔地看了一眼臻轩。她早就知道太子是装病只是为了给鲤小离一点颜色看看,她才要让人把鲤小离和其他大夫一起抓进了皇宫,却不想鲤小离不但没受到责罚,反而还留在了皇宫当御医,她实在气不过,才跑进宫里,想找机会出口气。
“你先退下吧。”臻轩向鲤小离摆了摆手,鲤小离赶紧退下。有了辛柔郡主这个麻烦精,此地更加不宜久留,必须赶快逃跑。到了午夜,鲤小离正准备开溜。忽然几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好了,太子病倒了!”鲤小离皱眉,这家伙装病还装上瘾了是吧。“这回太子是真病了!”宫女带着哭腔,鲤小离只好跟着宫女去了永安宫。
鲤小离走到床榻前,只见臻轩脸色苍白,她靠近臻轩鼻息一闻;糟糕,是断魂草,这毒性要是发作极快,怕是马上要侵入内脏了。臻轩勉强睁开眼,看到鲤小离,竟咧嘴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还会来救我。”说完他就昏迷过去了。
鲤小离急忙驱动灵力为臻轩抑制臻轩体内的毒性,延缓了毒性发作的速度。她赶紧喊来宫女,指挥她们给臻轩熬解药,自己则继续动用灵力抑制毒性发作。终于,当解药端来,鲤小离再也支撑不住,因灵力消耗过大,先前就困乏至极的眼睛缓缓合上,原本坐在臻轩床榻前椅子上的她,头倏地趴在了床头,渐渐睡去。
“太子殿下,您醒了。”宫女望着喝完解药刚刚苏醒过来的臻轩说道。“嗯。”此时的臻轩只觉自己四肢无力,浑身使不上劲来。“啊!”他的手触到床头时,看见了鲤小离的脸。
“她怎么.....?”
“您不记得了吗?刚才您病倒时让奴婢去找的离儿姑娘医治您的。她兴许是耗费了太多精力,以致于倒头便睡下来。我看她睡得太熟,加之您又还没醒,所以.....”宫女急忙跪下来,应答着臻轩的话。
“嗯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臻轩向她摆摆手。
“诺。”
四周寂静无声,整个世界,仿佛只有鲤小离和臻轩二人。鲤小离睡得安稳,面容安详而甜蜜,脸颊的酒窝缓缓荡漾开来。
臻轩望着熟睡的鲤小离,思绪仿若飘了很远,圈圈绕绕,视线又回到了鲤小离的身上。他在不打扰鲤小离的情况下,挣扎着起身,坐到书案前,拿起笔将眼前正睡得香甜的鲤小离画了出来。墨色添染于宣纸上方,不一会儿,鲤小离的肖像图便完成了。臻轩将它拿起欣赏,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半晌,臻轩握笔在宣纸上方题字:
“思念如白马,自别离,未停蹄.”
他将那张宣纸存好,快步走到床榻前,打横抱起鲤小离向她所居住的御医行宫走去。
臻轩抱着鲤小离回行宫的路上,虽说妃嫔皇帝等尊贵之人已经入睡,但宫里的太监宫女们还是不少的,都是在夜晚才出来做事。有些太监们的视线赤裸裸的落在臻轩怀里的鲤小离身上。臻轩瞪了那些人一眼,他们便乖巧的收回视线,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臻轩抱着鲤小离回到御医行宫,将她放在床榻上,转身欲离开。忽的衣袖被鲤小离拽住,鲤小离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望见臻轩:“你醒了啊。”然后又沉沉睡了过去。臻轩无奈的看了鲤小离一眼,上前靠近鲤小离,在她的眼睑上落下一个轻盈的吻。清冽的男子气息瞬间将鲤小离包裹,但她浑然不知,埋头自睡。
“离儿,晚安。”臻轩的眼眸中泛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