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吝惜她的恩情,
满地全是她的金银。
她不忘故宫的琉璃,
三海间有她的清丽。
她跳出云头,跳上树,
又躲进新绿的藤萝。
她那样玲珑,那样美,
水底的鱼儿也得醉!” “好啊,好啊,用第三人称塑造出了好一个顽皮的美好的月亮!要是换个方向写月,再该用第一人称不知道如何。”小刘读着搜集的卞之琳的《断章》啧啧称奇,他要作一首新诗,写月亮的美,尽管中秋不仅仅是赏月,反倒是太多写月亮的不免陷入了俗套,但月亮是中秋的魂。“今天的月亮好美”这也是小刘记忆中对中秋最初的印象。他要写一首同而不俗的诗,写最美的月!“月兮不吝赐芳华,魂兮难忘琉璃宫;海兮有幸拾对影,鱼兮无憾识仙娥。”刚到家的老孟念道,“好!正与这新诗里的句子对上,这是谁的作品?”小刘挺激动。“嘿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二楼。”老孟昂着脖子,像是一只骄傲的大白鹅。 “这是您老的大作?就刚刚作的?好文采!” “看你念的文章很美,现取的意,没什么新东西,谬赞了。” 老顽童摸摸后脖子,得意中又有些窘迫。老孟知道小刘在R大文学系,25岁,大概是念研究生吧;但小刘并不知道老孟也在R大,老孟一直自称是文学自媒体人,老孟不想被当作吓唬年轻房客的老不羞,更不想不必要的恭敬阻碍他交到一个意气相投的小友。 “小年你是打算参加中秋诗会吗?” “不错,您怎么知道?” “偶然,偶然,我们自媒体圈子里多少有些渠道交流。听闻有老师也会参加,有信心吗?” “有信心倒不敢说,好歹拿个三等奖,至于第一,倒也未尝不能想。不过要是有您这样文采的,我可就甘拜下风了。” “哈哈,少吹捧我了,你加油!”老孟把新买来的切花换掉旧的,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拿出了一本《东坡选集》。老孟摩挲着他的胡须,研究那画满密密麻麻批注的《水调歌头》,这首词言简意赅,虽无多少华丽辞藻,古今却无人有自信超越。老孟的方向很明确,他要写一首词,以人为载,以意为魂的词,词的主题很明确——相思。 “你轻舞婀娜的身姿,将最精巧的纱覆于镜面;纱沉入了镜,我忽明那纱不是纱,是影,虚存与两界的缝隙,彰显其一般的美好;那镜也不是镜,是海,淡接那昼与冥的交界,醉心你无意的风韵。“不行,俗,还是太俗!尽是用烂的词句格式。”说话间便把手里的草稿撕的粉碎。“撕他做什么,不是挺美的吗?”老孟把碎片攥一把在手里,在确定不能复原后深深叹了口气。“这些话几百年前的欧洲诗人就写过了,这格式初中生都做的出,哪有什么价值啊。”小刘倒一点不可惜。“格式有灵感自然会得到,要不试试从语言突破;既然外国新诗写的多,那就用中国的语言,想想有什么中国新诗作家忽略的好东西如何?”“中国的东西吗?”小刘似乎有些想法,“有了!孟老您真是我的福星!”小刘急急忙忙跑出了家门,老孟笑笑,叹口气,这孩子,文采是有的,可惜差些阅历,老孟翻开他的厚笔记本,他的词已经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