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雅风姿（7）

焦小桥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德国植物学家威廉·巴特洛特和同事在试验中，偶然发现了一个反常现象。按惯例，实验用的植物都要被清洗干净，可是他们注意到：通常只有那些表面光滑的叶子才需要清洗，而看起来粗糙的叶子往往很干净。尤其是荷叶，它的表面不但不带灰尘，而且连水都不粘。

荷花的生长少不了淤泥，它提供了非常丰富的腐殖质，供荷花生长所需。可是破水而出的荷叶上，不但淤泥、灰尘不粘，就连水滴也很难在上面安安稳稳地呆上一会儿，仿佛自己就能把叶片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自古就有这么一说，当水珠落在荷叶上的时候，它由于表面张力的作用，水珠会变成球状或是近似球状，然后滚离荷叶表面，带走荷叶上面的一些污浊的物质。换句话说，其实这出淤泥而不染，主要说的就是荷叶。

那么为什么荷叶会有自清洁的特性？最开始人们认为是荷叶上那层白色的蜡质结晶决定的。荷叶表皮细胞分泌的蜡质结晶，在电子显微镜下，呈现出线状或是毛发状的结构，并且在叶片的正面和背面都有分布。

但是水在叶片背面无法形成球状自如的滚动，反而还会滞留在中心。那么再跟其它植物的叶片做个比较，远了不提，就拿跟荷花类似的睡莲来说，它的叶子正面也有蜡，可是水滴上去，很快就铺平、蔓延开了，更达不到水珠在荷叶上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效果。所以除了蜡质结晶之外，一定还另有门道。

荷叶出水时先有叶子。暮春初夏之时，小小的荷叶从水中的根部茁生，出水之前，往往卷曲，颜色嫩绿或者嫩紫，出水之后，随着太阳的光合作用，逐渐打开，成为圆形或者椭圆形，随着生长，一只荷叶直径可以达到60厘米，而在这种茂密的荷叶的覆盖下，给了水域很好的净化功能，最适合鱼虾类的成长，成就丰富立体的水泽空间。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汉朝无名氏《江南》

通常认为采莲是釆荷花的果实。实际水泽区的人民从春暮就忙碌在水上，因为春暮有比荷叶先生的萍草，是上古时代春天的野菜，仲夏有飘荡在水面的菱角荇菜。就算是没有到莲子成熟的季节，人们也会驾船穿梭在水上，因为在田田荷叶之间，有着盛夏丰富的鱼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