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上坟时,每年这时候都会想起那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今年的清明时节没有雨纷纷,是个阴天,天刚亮就起床收拾,准备回老家。
一路上看春天的风景格外养眼,儿子对清明祭祖的事也很积极,说这事容不得商量,是必须要做的,为他的态度首先点赞,很感谢老师的教导,让孩子们知道,明白对传统节日的重视和敬畏。
我们一行三家人(爱人的哥嫂、姐姐姐夫和我们一家三口),只有我带了孩子,其他的孩子们有上班的,有不想回的。
在公墓里祭拜了胡家的奶奶和公公,两个墓相邻,风很大,蜡烛点了好几次,我让孩子跪下来烧纸,磕头,他都一一照做。爱人看在眼里他也跪了下来,我很不喜欢他们姐弟在坟前吵吵来吵吵去,你怼我,我顶你。本应该是很严肃的事情,他们像是来玩的一样,大约他们的先人们也习惯了这样的语言模式。
公墓里还有胡家爷爷也在此,只是去世的早些,在公墓靠里面一点。记得有一年,姐姐找不到地方,在那大声喊说找不着,被说了一顿。今年大哥说不去了,其他人也附和着说不去就不去了,我坚持让爱人和孩子去,留了纸qian出来给他们,最后姐姐也跟着去了。
从公墓出来去自家地里给婆婆上坟,六年多前公墓早已葬满,只能在自家责任田里。这个季节的田地里麦苗长得正旺,绿油油的,满眼的绿看上去很舒服。我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踩踏,麦田都承包给了他人,连走的小路也种了庄稼。
有人说家人的离世不是狂风暴雨,是一辈子的潮湿,这句话在每一年给婆婆上坟的时候更具体化。我跟她生活了十年,其中一大半的时间是偶尔聚一下,那些年她尽其所能的照顾我们这个小家庭,对我这个外嫁来的媳妇相当的包容和照顾,尤其是刚结婚那会,说我嫁的远,人生地不熟,要多理解,多照顾,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所以六年前的那个早晨知道她没有醒来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懞了,那几天里都是麻木的,跟着安排走完了所有的流程,只在一个人的时候和静静的夜里失声痛哭或是默默流泪,她是一个顶好顶好的老人,走的那么匆忙,快的让人反应不急。
我看着墓碑上我们每个人的名字,泪水模糊了双眼,跪在墓碑前茫然的点燃纸钱,我的儿子看了看风向,跪在了我的左手边,右边是其他人围绕排开,一阵风吹过,火苗冲着儿子过去,烤得他他迅速起身去了最右边,还没跪稳,火苗又扑了过来,他于是又回到了我的身边跪下,爱人说你好好的胡跑啥呢。
后面他一直跪在我身旁,直至磕头起身,我观察了一下火苗,是迎着墓碑的方向的。跪着的时候我告诉他,你跑了两个地方,火苗都迎着你,那是奶奶的问候和回应。这个清明节儿子是孙子辈唯一来祭拜的,他也是孙子辈最小的孩子,奶奶单独带他的时间最长,也是最被疼爱的那一个。
我们无从知道故去的亲人在哪里,但我更愿意相信,我们来看他,祭拜他,他是知道的,那一阵风,那飞舞的灰烬盘旋着,是无声的回应。
带着虔诚的心去祭拜,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磕头都带着我深深的思念和尊敬,感恩他们的辛苦养育才有了今日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