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了,每每我闭上眼睛,我都会想起昨天早上的一幕幕,每每我路过这扇门,我都要驻足凝望,怅然若失,然后泪如雨下……
我一直不愿意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这一切会发生的这么突然,来得这么快?我以为它就是个噩梦,醒来,只要醒来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回到正常的轨道。
可是,回不去了,从七月十七日上午八点四十我失去了一个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一个和我分享秘密,从我角度出发,永远支持我的人。
阿婆,阿婆,阿婆,我一声声的唤着,我想看到你下意识的:“唉!”一声答应,就缓过一口气然后坐起来说你身上哪里不舒服,你想喝水,或者什么什么的都可以。只要你睁开眼睛,只要你再看看我。你一辈子怕孤单,可如今我们却无能为力的看着你躺在冰冷的冰棺里,阿婆你冷吗?你热吗?你饿不饿?渴不渴?他们不让我再抱你,因为他们说怕我们的眼泪滴在你身上不好,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不好,可我不能再无故的伤害到你,就这样,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你抬走,把一个好好的人塞进了盒子里。那些婆婆阿姨说,婷婷呀,阿婆已经走了。可我真的不相信,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就这么走了?一定是搞错了,她一定还有气......
最后一刻,我拉着你的手,我说我是婷婷,阿婆,你抓住我使劲儿的捏,我摸着你的手已经冰凉,我说你再坚持一下下,大夫马上就来了,于是我跑下去接120的医生,就在我刚刚进来的一瞬间,你都不肯再等等,妈妈说你闭上了眼睛,我觉得天塌地陷……我和妈妈跪着求医生,可无情的医生却说无力回天。就这样,阿婆你彻底离开了我,你就把我们都丢下了。
今天下午我捧着你最喜欢的一张照片来到你面前,我听见大姨说了句:“好了,这下你躺着舒服了吧”说完大姨嘤嘤的哭泣,我简直不能自已。你喜欢热闹,却是用这样一种方式将大家召唤而来,围坐在一起,我宁可不要这样的团聚。
小的时候,我想吃油条,你拉着我去买已经没有了,于是你做了件我二十几年都不能忘却的举动,你腆着脸和一个小女孩儿说,姑娘,我给你钱买你手上的半根油条,我孙女想吃。那个女孩儿忙说不要钱不要钱,扯了半根给我,我小,不懂事,但是我懵懂的感觉这就是对我的好吧。每周,回阿婆家才能改善伙食,在七里河桥住的那段时间是我和小洁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大二后因为阿公的离世,再加上我家住的远,我们就全家和阿婆在一起共同生活,阿婆见证了我的工作、恋爱,订婚,结婚,怀孕,孩子百天,以及后来在成都和我共同生活岁月里的事务。阿婆已经不是一位具体的亲人,对我来说,仿佛就是一种依靠,我不敢给妈妈说的话我敢给阿婆说,她会静静的听我讲完给我拿主意,从来不指责,不中伤……即便没有应对的措施,她都会作为我唯一的听众给我倾诉的机会。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了,再也没有一个午后,你睡觉醒来,我搬个凳子坐在你耳朵好的这面给你讲话了。
四天前我在上海给你买的雪花膏昨天你还开心的拿在手上说要留着用,你还坐在茶几上听我给你讲一路的见闻,你还对洋说,这次他回来应该打一场麻将的。我还幻想着,回来带你去避暑,到上里古镇住一个礼拜,还惦记着你的耳屎好久没掏了,还有你交代我买的那件短袖,还有交电话费,这一切的一切都做不到了,太多的遗憾,你叫我怎么舍得,怎么接受?
明天,是能看见你的最后一面,阿婆我舍不得呀……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亲人逝去,家人那样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你躺在那里就像睡着了一样,他们给你化了妆,你好像就是睡着了……阿婆啊,你一路走好,你去天堂看着我们,你在那边有任何需要的不舍的交代的,你一定要来到我的梦里告诉我,我希望夜夜能梦到你。
登登今天问我老祖干什么去了,我想老祖了,我无语凝噎,无言以对。让我们最后陪老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