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老李头的姑娘,叫啥来,对叫燕子,经常跟着到班点送水,你也知道,我们谁看了心里不发痒?”
老赵对着窦忠诚吐了个烟圈。
“老窦,当年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我不信……”
大家随即便一阵子跺脚、拍桌子,吹口哨。
窦忠诚微微一笑,心里却也如水般荡漾开了。
当年,在那座人迹罕至的大山里,一群雄性荷尔蒙旺盛的小伙子,看到十六七岁的少女,谁会没有想法。
窦忠诚还清晰的记得那个炎热的下午,他们在营房后面新开出的地里种土豆,老李头的女儿像只花蝴蝶似飞过来。
作为新兵的窦忠诚不敢东张西望,更不敢像老兵一样累了,随便坐下抽根烟,喝口水,或是和那个叫燕子的女孩聊聊天。
没有排长下达休息的命令,只能不停的挖坑,埋土豆,浇水,挑大粪。
当然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瞄上一两眼还是可以的。
“哎,擦擦汗”,一声甜美的声音让窦忠诚心里一颤。
当窦忠诚用迷彩服袖子擦了一把渗入眼睛的汗,抬起头,一张如刘亦菲清纯的脸映入眼帘,笑靥如花。
那张带有淡淡清香,印有“心心相印”的纸巾,窦忠诚却没有舍得擦汗,而是贴身存放了很长时间。
当时也让窦忠诚激动兴奋了好长时间。
可后来才发现,那不过是个随意或是普通之举,对他和燕子并没有特殊的意义。
后来发生了哨位人枪失踪事件,再后来窦忠诚考上军校走了,再也没有回去过那片大山,那个班点,那个哨所。
“要说呀,还是刘小春那小子有能耐,和燕子好上了”
“是呀,谁让刘小春人家长的比咱帅,还能忽悠呢”
几个人喝的面红耳赤,一边恨恨的吐着红烧排骨,一边心有余忿。
“这和哨位上有什么关系?”窦忠诚还是有些不解。
“那天中午,燕子到哨位上见刘小春,你想啊,孤男寡女,那是干柴烈火呀,后来……
啊,你懂得……”
老赵意味深长的朝窦忠诚抛了个媚眼。
“哈哈……”大家又是一阵狂笑。
“结果搞得大出血,两人都是新手,吓得要死,刘小春不敢通知中队,又不敢丢下枪,只能背上枪,抱着燕子往县城跑,中途正好碰上老李头赶着牛车。后面的你就都知道了”
窦忠诚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当年轰轰烈烈的哨位人枪丢失事件,竟是如此狗血。
“那,那大队长和指导员当时知道真相吗?”
“当然知道,不然怎么会弄出那篇《军民共建结硕果·大山深处一家亲》的狗屁文章”
“来,来,干了!干了!”
老赵连喝带淌的干完一碗酒,把碗往桌子上一摔,就歪着脑袋趴在了桌子上,嘴里一边吐着白沫,一边嘟囔
“套路啊,都他妈的套路……比它妈的梦还深……”
窦忠诚的脑袋也晕乎乎的,这也许就是生活,再曲折惊险的小说也是有逻辑的,而真正的生活才是偶然叠出,意外频发,毫无逻辑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