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所在的一(1)班级的一间男生平房宿舍，和杨籽所在一(2)班的一间男生宿舍紧挨着。中午的时候，1班宿舍的男生比较吵闹，几间宿舍都无法正常午休。

杨籽的2班同学就隔墙喊话，提示小点声。结果就相互吵起来了。先在宿舍隔墙喊骂，随后出门到院子里吵。

薛豹和杨籽等另外宿舍的同学，也下床冲到院子里去看。李永的班长，一直自称自己练过散打，平时走路都故意摇摆，时不时出两下拳。

早听传他说过:

“哼！李永真没用，上次打架，小个子杨籽要是碰到我，我一拳就把他撂倒了。喝尿的就是他了。”

“小样!就凭他们那四个家伙，高矮胖瘦，参差不齐，长得跟歪瓜裂枣一样。你们还称呼他们四人帮？什么飞檐走壁？我一个人就可以打得他们四个满地找牙!”

杨籽四人，听过之后，从来没理会他。开心地过自己的生活。

今天那个班长的确气势很凶，威胁2班的几个吵架的男生，是不是想挨揍。薛豹和王彬看不下去了。就走向前理论。杨籽没敢靠近，因为自己身上背着处分，稍微有点麻烦就会被开除。

很快，吵架就升级了，演变为打架。那个练过散打的班长，先动手在薛豹的胸口打了一拳。两个学生也上前推搡王彬。

矮壮的薛豹，一记重拳勾打在1班班长的脸上。一班班长栽倒在地，嘴巴出血，脸当时就肿得像发面馒头。

场面一下就混乱了。杨籽和欧阳就上去拉架。李永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到了杨籽跟前，迎面就打过来一拳。

杨籽躲过了李永的拳头，快速反手几拳，把李永的口鼻打出了血，眼睛也打肿了。

2班的同学，就是王彬、薛豹、杨籽三人动了手，包括欧阳都是在拉架。1班的动手的七八个学生，看到班长和李永被打趴了，都跑走了。包括班长也跑了。

杨籽和王彬、薛豹也未追赶。李永跑出几步，捡来两块砖头，反身砸向杨籽。杨籽躲开了砖头，发飙了。几步追上李永，把他踢倒在宿舍的院门口，捡起旁边的一个拖把，朝李永身上猛砸几下。竹竿把劈了。

那个大学后勤处的胖老师(老婆成为了宿舍的清洁工)，鬼使神差的又出现了，看到杨籽殴打李永的一幕。

晃抖着肚皮上的肥肉，跑过来又抓住杨籽的衣领说:

“你这个学生，真是屡教不改!这才处罚几天，又把人往死里打?看来你真是黑社会啊！”

李永趁机起身跑走了。杨籽的火爆脾气一下子上来了。

“说什么呢？你个死胖子!他们八九个人打我们三个的时候，你怎么不管？凭什么上来就训我？给我松开。”

杨籽抓起胖老师的手腕，把他的手的拧开了。

胖老师的脸，一下子红成了猪肝。指着站满看热闹的学生的院子，高声喊叫:

“你们都看看!这不是黑社会是什么？他打人这么凶狠，连我这个大学老师都想打!”

“你狗屁的大学老师!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在这里瞎喷?你是大学饭堂的厨师还差不多!我要是黑社会!就像你这样喜欢多管闲事的，早被砍死了!”

薛豹、欧阳、王彬，上来把杨籽往宿舍拉。

“你们都看看吭!他扬言要砍死我!我现在就去找你们的校长评理去!”

胖老师，拍着双手，唾沫星子乱飞，大叫着。

“去吧！大不了老子被开除学籍，回家种地!你快点去，回来老子就把你的牙齿全打碎!看你还能不能乱告状!”

朝院外走的胖老师，真的停下了脚步。找一块石头坐下了。

……

杨籽下午没有去上课。班主任王老师去宿舍找了杨籽，调查情况。

“王老师!对不起!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栽培。我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走。”

“杨籽!事情我已基本调查清楚了。也不能全怪你。不是你先动的手。你们几个能不能让家长过来，主动拿医药费出来给李永他们，多拿点给他们。伍校长这次看来对他外甥李永也很生气。事情说不定会有转机。你该上课的上去课。”

“王老师!我本来就有留校察看的处罚，就算伍校长这次真能公平公正处罚，按学生手册，我至少也会被勒令退学的。”

“我们家很穷，没有什么钱。我姐也没精力管我了。你帮我说说情，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不要处罚他们三个了。开除我一个人算了。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写好了。”

王老师仔细看了看杨籽写得事情经过，皱起了眉头。

“你这样写，确实能说得通，1班班主任也不想把事情扩大。目前只是调查你和李永。这样薛豹他们肯定会没事。你就很难保了!”

“就这样吧，王老师!最好能帮我争取留个学籍。我还可以转学到其他地方上!”

……

下午放学后，薛豹、欧阳、王彬三人，在大学的后山找到了独自吹箫的杨籽。三人陪杨籽坐到天黑，也没有去上晚自习。

四人走到校园外的小吃街，进到一家小饭馆，点了几个菜，喝起了白酒。一直喝到十点半宿舍熄灯，才悄悄地回了宿舍。

其中，薛豹和欧阳还喝醉了。有两个好心的大学男生，主动帮忙扶回了宿舍。

第二天，天没亮，杨籽就背着书包，带上行李悄悄地离开宿舍，坐公交车回家。

出院门的时候，杨籽碰到帮着老婆打扫院子的胖老师。

“你这么早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啊？扫地出门，打包回家。”

“这么快就处理了？真被开除了？”

“不被开除才怪!这下你满意了吧！”

“哎哎!这位同学，这次我真的没去告你的状，我也听其他同学说了，你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还品学兼优?我不是黑社会现在都要去找黑社会，跟着去混了。”

“这位同学，不要自暴自弃嘛！回去赶紧找个学校，好好上学。能在这里上高中的，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大学的苗子。你不要记恨我。我确实两次都冤枉你了，不过这次我真的一句话都没给学校反应。”

“没事的!老师!我不会记恨报复您的。毕竟是我自己做错了事。我要自食其果。我也是年轻气盛，昨天说话难听，冒犯了老师您!请您原谅!”

……

下地干活的父母，回家看到了杨籽把被褥都带回了家。不解地问:

“怎么了？这个时候放什么假？”

“放长假了。被学校开除了。又是因为打架。”

“唉——!就咋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啊!就不能，不吃馒头争口气吗!”

母亲长叹一声，出屋忙自己的去了。父亲不说话，也不多问。坐到门口，默默抽着旱烟袋。

随后杨籽就在家里，下地帮父母干活。村里的人碰到杨籽，问:

“你怎么没上学啊？放假了？”

“放长假了。打架!被学校开除了。”

杨籽敞亮的回答。倒是母亲把头早早的低下了。并且头低得越来越低，唉声叹气越来越勤了。头发一下子又白了很多。

住在隔壁不远村子的薛豹，在周六下午，骑自行车来到杨籽家里。给杨籽带来了笔筒、日记本等一大堆礼物；说是全班同学集体送的；其中还有杨籽的同桌女生，单独送的音乐盒。

薛豹说，杨籽一早走了，他们三个还有几个女生起床后去公交站台追去了。王老师和李永的班主任也说杨籽不该就这么快走。

学校得知杨籽自动离校后一个星期才做出处理意见:杨籽勒令退学，保留学籍；李永像杨籽上次一样，留校察看一年。不过李永也转学走了。其他没有任何人受处分。

“兄弟！你不该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知道吗？我和王彬、欧阳三兄弟，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王老师让我带给你一封信。说让你去找你们村旁边的煤矿子弟学校的副校长，是王老师的大学同学。把信交给他，他就会马上安排你在矿工学校上学。”

……

杨籽知道那个学校，自己的小学六年级就在那里上的。二姐也在那里上的高中，考上的大学。新校舍，杨籽也经常会路过。

杨籽并没有拿着那封信去上学，杨籽想去当兵。

父母有些犹豫。因为当兵要找熟人托关系，花很多钱。母亲让父亲去找当市商贸局局长的一个亲戚。父亲不愿舍弃脸面，让杨籽自己去找。

杨籽觉得，在做领导的亲戚眼里，因为打架被开除，一定是很丢脸的事。虽然小时候那位亲戚，很喜欢杨籽；也念父亲对他曾经的恩情；二姐大学毕业的工作也是他安排的。

但是杨籽也不想自己去找他帮忙。当兵的事，杨籽没有了念想。

煤矿当普通工人的三姐夫，想让杨籽去煤矿当工人采煤。母亲不舍得，说地下挖煤就是像打仗一样，太危险。

杨籽也不想折腾上学了。村里的同龄人早都娶妻生子，安然地做着农民、矿工，瓦匠。

只剩下杨籽一个人，19岁了，还在奔波上学。

杨籽跟着自己的哥哥去干了建筑小工。想学一个瓦匠的手艺，将来养家糊口，安身立命。

……

时间一晃过去了大半年，杨籽长高了不少，不再是小矮个了。身高达到了一米七。薛豹高二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

村长受本村的一个女孩的家长委托，到家里给杨籽提亲说媒。

杨籽知道那个女孩子，人长得还算苗条漂亮，家境也很好。只是小学五年级毕业，就不上学了。一直在家务农放羊、深闺待嫁。

杨籽拒绝了这桩亲事。

自从上门提亲以后，杨籽就特别想念同学半个学期之久的梦中情人——吴莉。夜深人静之时，搬砖空暇之际；杨籽满脑子都是吴莉的音容笑貌。

杨籽想到了吴莉油亮的学生头，厚实的嘴唇，不算大的眼睛……，一颦一笑。杨籽想得发呆傻笑。

一个二十几岁的工友，轻踢了杨籽一脚:

“想啥呢?想女人了吧！都19岁的男人了，还不赶紧找个老婆?天天能回家搂着解乏?自己在这嘿嘿傻笑，像猫叫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