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持家本领要高于凤姐,荷尔蒙偏多的她为获取权柄而乱伦——老家臣蕉大满街嚷着“爬灰”。如此热衷权色之人率先亡身,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今所见版本没明写爬灰之事,但读者从贾珍贾蓉父子俩调戏尤二姐不相避讳,就可窥一斑。还有贾珍亲力亲为、竭尽身心操办儿媳葬礼,尤夫人却托病不理不睬,足见此事是存在的。
第十三回,脂砚斋有这样一段批语:“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的是安富尊荣,坐享人不能想得到处。其事虽未行,其言其意则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
由此可见,曹雪芹起先实写了秦可卿与贾珍的爬灰情节,后来因命删去。实际上并不是删,而是换了一种写法——借鸡生蛋,怎见得?
靖应鹍藏本,有被人整理过的大段脂砚斋批语,之中讲:“因命芹溪删去遗簪、更衣诸文,是以此回只十页。删去天香楼一节,少去四五页也。”
先说遗簪,所借“鸡”是贾琏,大致情节:凤姐之女大姐生痘疹,贾琏离宅独住而勾搭上小厮的媳妇,众人都呼她作“多姑娘儿”。这媳妇奇了,异性挨身便瘫软。与她做爱如卧绵上,淫态浪言压倒娼妓。俩人事毕则难分难舍,此后遂成相契(脂砚斋夹批:看官熟思,写珍琏辈当以何等文方妥方恰也?壬午孟夏)。……平儿收拾贾琏在外铺盖,枕套中抖出一绺青丝。
再说更衣,所借“鸡”是晴雯,大致情节:贾宝玉偷去探视病中的晴雯,俩人一见就以泪洗面,有道不尽的衷肠。临了晴雯拭泪,铰下左手上两根葱管一般的指甲,又将贴身的旧红绫袄脱下,道:“这个你收了,以后就如见我一般。快把你的袄儿脱下来我穿。我将来在棺材内独自躺着,也就象还在怡红院的一样了。”
除了遗簪、更衣,还有借“鸡”生出的自缢情节。第十三回写到:“忽又听得秦氏之丫鬟名唤瑞珠者,见秦氏死了,他也触柱而亡(脂砚斋夹批:补天香楼未删之文)。”
第一百十一回与之照应,大致内容:丫鬟鸳鸯要随史老太太去了,琢嚰死法。她“刚跨进门,只见灯光惨淡,隐隐有个女人拿着汗巾子好似要上吊的样子。……东府里的小蓉大奶奶啊!……又哭了一回,听见外头人客散去,恐有人进来,急忙关上屋门,然后端了一个脚凳自己站上,把汗巾拴上扣儿,套在咽喉,便把脚凳蹬开……”